夏父重重咳了一声, 嗔道:“臭小子,倒很会花言巧语!不是个好东西。”
夏渝也哼了声,又道:“那宅院本就是他的, 他故意把我引过去, 一则是让沈科知道咱们不是有意不给他们钱,而是这钱都让他沈徵花了, 这样他们家便是小心眼记恨,也恨不到咱们的头上。二则他没说过他有那套宅子, 今日演一出戏,让人家都以为那宅子是咱们家买的, 沈家旁人也便不好理直气壮去住了。”
夏犹清听得暗暗撇撇嘴,夏渝又道:“今日他还与我引荐了两个有头脸的公子,爹, 我想着不如咱们也到京城来做生意。”
夏渝虽不是那般油嘴滑舌但做事是很周全的,这般说大概也是有些谱, 夏父便道:“倒也不是不可, 这般咱们自家也得买套宅院才好落脚。”
夏渝笑了笑把契书摸了出来,原来是先斩后奏已经买了,两套宅院侧门相对,中间隔着一条小路。
天黑沈徵才回去, 但没直接进屋, 悄悄在窗边停了下来。
屋里三婶哭道:“大伯做了大官,每年除了从家里拿钱也不与我们来往,我们不敢高攀, 那沈徵从小在家里长大,吃穿用度哪一样短过他的?怎么如今有本事了还藏着掖着,活是个白眼狼!”
沈徵哐一把推开门, 给三婶吓了一跳,果然被沈老爷子叫了过来:“慎之,你过来。”
沈徵不情不愿走过去,屋里挤了几家子人,沈老爷子便道:“今天干什么去了?”
沈徵道:“没干什么,相熟的人去吃酒,但我没吃,喝了两碗茶。”
沈老爷子道:“你在京里有熟识的人,怎么不带你兄长三弟去见识见识?”
沈徵笑道:“我能认识什么要紧的人,除了纨绔子弟就是军中的粗人,大哥三弟都是斯文人,哪里能说到一处去。”
大嫂也在也在旁帮腔道:“二弟这话就不对了,听三弟说今日那同你说话公子可是十分有头脸的。”
沈徵暼她道:“他家里是有钱,可宗室的人向来都避讳科举之事,他哪里能插得上手,再说大伯是正经科举出身的文臣,你们不去找他,找我有什么用。”
沈祖父也想了想没说话,三婶又抹着眼泪道:“二侄,你说的有礼,咱们也是关心则乱,眼瞅着就要考试了,咱们心里没底,家里的处境你也知道,再拿大钱出来,可真要动祖宗的产业了,你是最孝顺的,怎么能眼看着咱们家落得那般地步?”
沈徵含笑点点头道:“三婶这话说的有意思,钱不是我花的,你们把祖宗家业卖了,还成了我的不孝了?”
三婶被问的哑口无言,大嫂又赶忙上来打圆场:“二叔,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哪里是那个意思,不过是让你看在兄弟情分上帮着说个话打点打点。”
沈徵道:“打点岂是几句话的事?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三婶赶忙道:“二侄,夏家不是有钱吗,今日你二弟去借他们还哭穷说没钱,转头就要给他女儿买宅子,你听三婶说,人家买了宅子也是记在人家夏家人名下,你成了亲去住,宅子也还是人家的,你同他们说宅子先缓缓再买,待你的兄弟们都做了官,几个钱又算得了什么?”
沈徵一脸无语看着他们,然后走到了沈老爷子身边道:“祖父,你听他们说的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