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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沅轻轻点了点头。

    一边的赵氏抬起头打量她。阿沅走近几步,福身一礼:“舅母。”

    赵氏见她裹着一身品红色烟罗散花裙,乌黑润泽的发上簪一对儿红珊瑚白玉簪子,瓷白的脸上透着丝红晕。

    一看便是日子过得舒畅。

    赵氏将茶杯一放,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轻轻一敲木案,脸上带着笑,道:“早就想来看看你了,谁知没时间,听说你前几天进了刑司,可把我和你舅舅给急坏了。”

    阿沅恭敬见礼道:“多谢舅母挂念。阿沅无事。”

    赵氏噗嗤一声笑:“看你这面色红润的样子也知你无事了。”

    赵氏边说边笑,拿起空杯子看了一眼。一旁的白芷走前几步正要给赵氏斟茶。

    赵氏又抬起头笑道:“现如今也是一家主母了,便是舅母来你家,也由丫鬟给斟茶了。”

    赵氏脸上笑意未变,拿起杯子,将里面的茶水一扬,将杯子“咚——”地一放,摇头道:“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你我也不是母女,但我也曾费心费力的养过你,没想到一朝嫁人……唉。”

    赵嬷嬷听了这话便来气。

    当年潞国公府在的时候,赵氏,一个粗鄙的五品小官家的女儿。哪回见着夫人不是扯着那一表三千里的关系,装惨扮可怜,求着照拂赵大人。如今倒是狗头嘴脸露出来了,在姑娘的婆家自比国公夫人,等着姑娘敬茶?

    无非是看着姑娘无人护着而已。赵嬷嬷忍不住上前一步,正要开腔,被一边的阿沅给拉住了。

    无处可去之时,确实是赵氏给了她一方安身之处,地方虽不大,过得虽然艰难,但好歹可以遮风挡雨。因为这个,阿沅确实感激她,她也愿意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地方顺着她。

    捧过赵氏的杯子,满满倒了一杯,轻轻道:“舅母养育之恩,阿沅永远记得。”

    赵氏呵呵一笑,亲亲热热地拉着阿沅坐下。

    身后的楚安然见着这一幕,噗嗤一声笑:“宋姑娘端茶倒水的功夫确实不错。这样一看,与我三叔父还算般配。”

    阿沅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神,沉沉地,静静地掠过她,似有似无地;她又低下头仿佛并未看见她。

    她的话泥牛入海般未掀起一点波澜。

    楚安然被那乌凌凌的眼神一沾,一瞬间便想便想起以前每年的百花宴上,先懿德皇后坐在首座,先章华长公主坐在次位,接下来便是宋沅。楚安然坐在对面的末席上,偶尔宋沅的眼神飘过来,便是这样似有似无的。

    以前的潞国公位高权重也就罢了,如今的宋沅一介孤女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还敢这般看她!

    楚安然冷冷笑道:“三叔父不良于行,宋姑娘喜欢伺候人,可不是很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