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阿沅轻轻摇摇头,只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赵宴,她缓缓开腔:“不用多说了,不重要。”
什么不重要?解释的话怎能不重要呢?赵宴正在脑子中组织解释的话语,突然对上了她那双冰冷剔透的眼睛。倏忽,仿佛有人冲头一壶凉水浇到他头上。他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他对她而言不重要。
多年前的错过、这几天一次次的拒绝,阿沅脸上冷漠的表情刺痛着赵宴。
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七尺高的身子趔趄几步,鼻腔粗粗喘着气,紧走几步上前想叩住阿沅的手腕。
阿沅往后一退,只是她身娇体软,步子也小,避无可避。伶仃的手腕猛地被他捏在手里,阿沅一声闷哼,顷刻间眼圈便红了。
她强忍着痛与眸中的湿意,沉声道:“表哥,你弄疼我了!”
一边的白芷赶忙去掰赵宴的手,可赵宴眼睛猩红,只紧紧地盯着阿沅;另一只手将白芷推开。白芷年纪尚小,一把被他给推下长廊。
阿沅一声惊呼,被扯着走了几步,身后几声脚步,眼前一亮。“嘭”地一声,面前的赵宴被踹飞数米,仰面被踹到了长廊的柱子前。
廊下白芷被明三扶住,阿沅眼前一黑,看见一抹高大的背影挡在他面前。男人腿脚不好,远远见着赵宴拽着阿沅,使了轻功又发了力,到了阿沅跟前趔趄了几步,阿沅忙将人扶住。
正是楚珣,原来,他一直在不远处护着她。
男人狭长的眼睛转向她,轻轻吁了一口气,他嘴角绷着,目光垂下来看着阿沅手腕上的红印子。
阿沅离他很近,鼻端闻见一股血腥味。阿沅忙抬头,楚珣脸色也有些发白像是伤口崩开了。可他着一身黑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阿沅也是着急了,抬手往他肩头抹去,果真蹭到了血。她当下就有些着急,抬着脸两颗泪沿着脸颊“啪嗒”掉下来,她吸了口气嘤咛一声,问道:“你没事吧?”
楚珣一默,心想:像是反了吧?他应该问她有没有事情的。
楚珣低头看去,她脸上挂着两行泪,鸦青的睫低低地颤着,像是两只惴惴的蝶,眉心蹙着。
楚珣心头一紧,缓缓地摇了摇头,将目光生硬地转到不远处的赵宴身上。
若是对着阿沅,他脸上冰冷的表情绷不住,但对着赵宴,他眸色逐渐幽深冷漠,森森地发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