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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沅轻轻咳一声,稍稍撇过脸又转回来,半截花梗般细白的脖颈轻轻转动,额角几缕税法和耳上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楚珣轻看她一眼,忍着将她几缕碎发拨到耳后的想法。往后靠倒阖目。

    阿沅唇角一撇,轻轻推他一下。

    楚珣抬目,阿沅又转了一下脖子。

    楚珣轻声问道:“怎么?脖子扭了?”

    阿沅唇角一撇,气哼哼地低下头。

    半晌,那边传过一声闷闷地咳:“耳环不错,项链也不错。”

    阿沅抬起头,对上他一双带着笑的黑瞳。这才反应过来。

    “你又笑我?”

    楚珣握拳抵唇,没有说话。

    阿沅指着自己的耳环道:“这个你是怎么找到的,那个时候你不是还未醒来吗?”

    “我的人关注着见月斋的一举一动,你的东西刚被拿出去便被盯着了,未免打草惊蛇,后来才被取回来。”

    “打草惊蛇?”阿沅脸上的表情怔住,“什么意思?说到这里,当时我嫁到楚家之后,未见着见月斋有人,也未见着有人照顾你,莫非同这个有关系?”

    楚珣点点头。

    他本不愿意同她多说这些,她不必懂这些,他自然会时时护着她,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楚珣默了片刻。

    “你知道如今首辅宇文湉吗?”

    宇文湉是当今的亲舅,当今那时只是齐王,阿沅的父亲潞国公挂职当时的太子右庶长。两个人辅佐的人不一样。意见相左,政见不合。素来未有什么交集。

    提起他,阿沅只能想起一双布满皱纹的长眼和一张很模糊的笑脸。

    因而一脸茫然。

    “宇文大人如今独揽大权,有不臣之心。朝中一半都是宇文大人的人。另外一小半是中立之人,剩下的人才是我和当今的人。”

    “当时我重伤昏迷,面上宇文湉与当今说派太医为我医治,实际上那些太医只是走过场。他暗下黑诏,不许人为我医治,要将我困死在楚家。”

    阿沅一下子紧张,手也紧紧地攥住。她想起当时楚珣身上深入骨髓的伤,又有些后怕。

    “怪不得。那他当时若害你的命,你岂不是很危险?”阿沅紧张的捏紧手。

    楚珣摇摇头:“他若是动手便好了,只要他动手便是戕害功臣,到时不怕抓不到他的把柄。只是他竟一直未动手,只将我困在府中……”

    阿沅一下子皱起眉来:“宇文大人位居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楚珣一时没说话,他记得他很久之前他也曾问过潞国公。

    潞国公当时说:“一个人若身处权利漩涡之中,若是初心不定,定会迷失。宇文湉已经变了。”

    “欲壑难填。只手遮天又怎比得上自己就是天。”

    “如果有一天,你也到了那一步,楚小将,我希望你不会有那样一天。”

    他不会有那样一天,因为他的初心,从来都不是权力。他看了阿沅一眼:“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会护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