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昭明帝没有说话,眼睛却看着她。
阿沅道:“夫君早便是都督,出征北疆之时,手中铁骑有十万。若他真有反心……”
堂前刘大人冷冷打断:“他当时不反自是因为朝中有宇文大人,他不敢反而已!又怎能说明他没有这个筹划?”
昭明帝高声摆手,面上一片阴郁:“此事自有骊山的人审,若是无事都退下吧。”
刘大人却不听,又跪在地下:“此女本乃逆臣之女,天家宽仁,予楚珣为妻。她却不知感恩,知楚珣包藏祸心有所包庇,还有诡辩之言,罪加一等。臣请将此女也投入大狱之中,不日处置。”
这话一出,堂上一霎嗡嗡作响,人人都看向阿沅。
堂中,赵宴正要起身,被一边的赵氏紧紧拉住。
“娘,你拉我做什么?莫不是真想让表妹死?”
“这种境地,你能做什么?想掺和进去让我们一家子赔了命不成?”
赵宴被拉的死死的,看向一边自己的爹爹:兵部尚书赵兆。
赵兆脸色阴沉,手捏住一边的桌角,不知在想什么。
堂上,楚珣突然看向一边的刘大人,眉目阴鸷,沉声开口:“她不是逆臣之女,她叫宋沅。”
刘大人呵声一笑:“楚大人何意?莫不是在你心里,先皇亲判的谋逆案不是罪!”他以头抢地,“如此谋逆之言圣上竟还不拿下他?”
“刘大人不必扭直作曲。”他沉声开口,声音让人胆寒,“南连沧海,北接北梁,玉轴相接。这江山万里,锦绣山河。诸位得享的太平盛世,刘大人当是如何而来?靠的是你的红口白牙?还是诸位口中说是罪证,却又莫须有的东西?”
“堂堂国公战功累累,即便有罪,身前荣耀不值得换身后人的活路吗?”
“刘大人如此口诛笔伐,便不怕寒了所有武将之心吗?”他话音沉沉,让人胆寒,句句是对刘大人说。
幽深的眼神却看向宇文湉。
宇文湉眼睛眯起,还未说话,便见后方宫宴之中,一个接一个的人,如同雨后春笋般站起来。
兵部尚书赵兆、叶家的叶将军、奉宸令、龙虎将军、建威将军、镇海将军、镇海都尉……
他们沉步出列,拜倒在大殿上。
赵兆道:“宋氏罪不至死,望圣上三思。”
“望圣上三思。”
宇文湉眯眼一看,这才发觉几乎所有的武将全部站了起来。他敛目看向下方的楚珣,对上了他一双狭长幽深的眸。
楚珣抱臂站在一边,唇角似笑非笑,眼里却冷冷的都是讥笑。他唇角一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多谢宇文大人。”
宇文湉捏紧双手,他的本意是将那楚珣和潞国公府的全部送进大狱。
他早就看分明,这个楚珣对这个宋沅态度不一般,未免以后东山之事,死了最好。
可谁知,刘御史的一番话,竟阴差阳错的竟让所有武将都站到楚珣那一边。
赔了夫人又折兵!晦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