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权势真的那么好,值得用手足亲人的命换?”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烨儿得罪了那楚珣,本就活不成了,可若因为他的死,换我扶摇直上,有何不可?”杜永昌用手指着他,“若不是你中途反水,我怎会走上如此绝路!”
杜永吉自知与他递不进去话里,将那瓶酒留在狱中,道:“二哥是不会知道了,让你走上绝路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他站起身来,半晌又轻声道:“我今日来,是给哥哥之一条明路的。
过几日,皇城审理,哥哥定会去宫中,到时候有什么二哥尽管直言,许能保住一条命,
二哥的流放之地,该是乾州,若是之后,二哥能从那里活着回来,我亲自去接你。”
···
然而杜永昌还是未能保住一条命,未过几日,便与告密者一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狱中。
当日午后,昭明帝召所有相关人员进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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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珣刚换上官服,外面有人敲门。
他推开窗户,循声望出去。
阳光明朗,院中繁繁花树枝叶纷披、映阶傍砌。站在廊下之人着一身妃色绣金蝶纹六幅襦裙。她立着同一边的白芷不知在说些什么,笑得眉眼弯弯,鸦黑的发上簪着一朵点翠发花不住的动。
她比枝上的春花还要明媚。
听见开窗的声音,她回头望去,眉眼如流,笑道:“楚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楚珣点头,阿沅吩咐白芷等在院中,进了屋中。
这才看见楚珣身一身品红宽袖官服,腰系玉带,长身玉立、飒沓英姿。
这还是阿沅第一次见他穿官服,不由眼前一亮,才问道:“楚大人是要去皇城?”
楚珣点点头,走到一边的衣架旁,将常服腰间挂着的螭兽玉扣同锦囊拿下,正要系上,一只玉葱似的纤手伸过来,从他手中接过东西,系在腰间。
楚珣抿住唇,低头看她,正与她抬起来的视线一碰,转过脸去看一边的铜镜。
阿沅见他头上未绾玉冠。拽着他袖子,叫他坐在铜镜旁的椅子上,她眉眼弯弯道:“你快坐下,我帮你束发。”
楚珣看她,一时动也未动,半晌才道:“用不着你。”
阿沅问:“怎么就用不着我了?”
“此等小事,我自己来便是了。”
“可我在家时,常见我母亲为我父亲做此等小事的呀。”
楚珣抿住唇,认真道:“你我非寻常夫妻,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多。”
“可我就是想与你做寻常夫妻啊。”阿沅声音极小地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