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宣还昏睡着,他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刚刚被邵思秋打的那边甚至微微肿起,下人们正在给他冷敷着。
许烟月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一直到下人喂药时,那孩子就像是犯了倔劲,明明没了意识,却就是不肯张嘴。
下人也是急得不行,药怎么都喂不进去,只顺着赵承宣的嘴角流下来,几次三番下来,丫鬟动作都粗鲁了些。
许烟月微微皱眉,终于开口:“我来吧。”
她坐去了床边,因为也是有孩子的人,她知道生病中的孩子最需要哄了。
“宣儿,”许烟月放柔声音叫了他名字,“来,张嘴,喝了药病才能好。”
说来奇怪,就这么一句,昏迷中的赵承宣还真张开了嘴,可一口药刚入嘴,他就皱了眉,甚至砸了两下嘴。
这表情在他脸上实属难得,许烟月带上了笑意:“苦是不是?”说完看向了丫鬟,“有没有甜的东西?”
丫鬟看起来无措得很:“太子殿下平日里不怕苦,都没准备这些东西,奴婢这就去拿。”
许烟月没说话,等着她拿来了甜水,才哄着赵承宣把药都喝下了。
她微微松了口气,孩子似乎也平静下来了,知道不应该再久待,许烟月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赵承宣拽着,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床上的人甚至说起了胡话。
“母后!”
“对不起,”他又开始道歉,“孩儿下次一定会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
许烟月愣在了那里,她站立了一会儿又重新坐了下来,轻轻拍了拍赵承宣的肩。
“我知道的,今天宣儿只是生病了才背不出书是不是?不怪你的。”
赵承宣眼角流了一滴泪,手上的力道也慢慢松下来了。
心似乎有一瞬间的抽疼,许烟月压抑住了这丝异样感,只轻轻地把他的泪拭去,只可惜了,这孩子是生在了皇家,自己亦是无可奈何。
赵承宣这场病生了有些时日。
不知道是不是许烟月的错觉,只觉着这场病后,这孩子再叫自己舅母时,声音不似往日那般毫无波澜了,仿佛有了些感情在里。
正月里,邵思秋邀她进宫,赵承宣也是难得能够不看书,他跟邵舒宁年纪相仿,这些日子也算相熟了些,邵思秋便让他带着舒宁玩了。
而许烟月同她在花园里闲谈,这宫里处处都热闹得很,更何况是皇后的宫殿,只是邵思秋眼里的落寞却是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月姐姐,”邵思秋突然笑问,“说起来舒宁也这么大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能再给她生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