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月垂眸:“我听钱平说你这几日都未进食。就给你带了些吃食。”
她的语气如常,也听不出有没有消气了。
邵淮本想从她手里接过食盒,手微微一伸出又收了回来,他侧身让出了路:“那你放进来吧。”
许烟月犹豫了一会儿才抬脚进去,她才一进去,后面传来一声关门声,隔绝了外面的光。
她下意识就回了头,邵淮抵着门前,就仿若是要堵住她的退路一般,看过来的目光带着细细的打量,缠绵在她身上,好像他们不是几日未见,而是经隔多年一般。
“大人。”她轻唤了一声。
邵淮走过来,将她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上,许烟月手还没收回去,便被他牵住了。
“还生气吗?”邵淮将她拉近了一些,轻声问。
许烟月任他搂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大人,孩子……”
“孩子是我的错,”不等她说完,邵淮就先开口了,他哪里再舍得这人道歉,“我知道失去他,你比我更难受。对不起,是我让你不安了,我该早些与你说清楚的。”
他的眼里闪过心疼,这些天他想了很多,月儿做这样的抉择又何尝不痛苦,他若能早些解开她的心结,又何至于此。
“你身体本就不好。想要什么,与我说就是。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就不要。你不想我与邵思秋再有瓜葛,我便彻底断了与她的联系。你又何苦这样伤害自己。”
许烟月低头,她的泪一滴滴地滚落下来,起先还只是一滴,两滴,谁知又愈来愈汹涌,她要伸手去擦,被邵淮抢先了一步。
略带老茧的手带着温柔擦拭她的眼泪,有那么一瞬间,邵淮鼻子也微微一酸想要流泪了。他忍住了眼中的涩意。
“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他不厌其烦得擦着许烟月那仿佛止不下来的泪水,“月儿,你不需要用任何手段,不需要去与谁争,我就是你的。”
他一直耐心等到许烟月情绪稳定下来,两人一起坐在了那里。
“我与皇后的事情,都已经是陈年旧事了。那时她在府中过得不好,我母亲处处为难她,府里的下人也从没把她当主子。”
他开始慢慢说起那些往事:“她总是会小心翼翼地讨好这府里的每一个人,受了委屈也不敢说,觉着所有的不公都是自己的错。”
“她母亲的死说是难产,但真正的原因是我母亲做的手脚,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父亲知道后,想要休了母亲。母亲会对他下毒手,我知道,只是为了我和大哥。若母亲丢了这主母之位,大哥想要顺利继承邵家家主之位,我想要在朝中立足,都会更加困难。我又有什么立场怪罪母亲。”
许烟月不言语,那些隐秘往事,他原来都是知晓的。
邵淮继续说了下去:“这些事,我都是知晓的。父亲在世时,还能护住她一时,父亲不在了,她在府中的日子便愈加难捱。我对她是有些许愧疚的,才想着护她一世。”
他说到这里,侧头看向了许烟月,手轻轻覆盖在了她身侧的手上。
“可是现在,我只想与你长相厮守,我的心里装了你,便再容不下其他人。无论是皇后还是谁,以后我都不会插手了。”他这次是将邵思秋舍弃得干干净净,邵淮俯下身,跪在了许烟月的旁边,“月儿,忘掉这些,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