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病在床上, 邵淮自然也是每日都在床边侍奉。
她这日难得精神好了些,将邵淮唤到了跟前。
看着眼前的孩子,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直觉着当初我做那些事情是为了你们,不用有这样的负担,我都是为了我自己罢了。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不惜一切讨别的女人欢心呢?”
她其实也只是想宽慰邵淮而已,自己的罪孽, 她不想让孩子也要分担。
她不是没想过放过那女人,谁能管得住男人的心?争不到夫君的宠爱她也认了。
可那女人明明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跟自己说她是被逼迫的,另一边又明里暗里跟老爷暗示她只要正妻之位,誓不做妾。
若不是自己娘家和邵家老家主撑腰,那男人只怕恨不得早就休了自己,把这正妻之位拱手相让。
真正让她爆发的,是她亲眼看到那女人自己故意摔倒后诬陷荣平,无论荣平和自己怎么解释,那男人还是一脸无情地罚了荣平。
明明那女人肚里也不是他的种,他倒是爱屋及乌地紧张得不行。
荣平被他棍罚后烧了整整三天,最后是老家主亲自过来把他接去了鹿城养在身边。
后来她无意中听到男人哄他的心上人:“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那也没关系。你不喜欢他,我就让他离开,有没有开心一点?”
她守着自己生病的孩子心焦如焚地过了三天,结果只是因为荣平惹了那女人不高兴,男人哄她开心而已。
直到那一刻,她才动了真正的杀机。那女人诬陷宋平伤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就要让那女人有命生也没命养。
只留着一个身上没有邵家血液的野种,又能有什么威胁?至于那个男人宠爱,那就随他去吧,反正她对这个人已经没了半分期望。
只是没想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男人叫嚣着无论如何都要休掉她,将两个儿子逐出族谱。
她觉得好笑,只怕老家主会逐出谁还不一定呢。但是这个男人既然对那女人这么痴情一片,那就送他们一起去地下团聚好了。
她做的事,她不后悔,只是最近总是噩梦连连,让她觉着是不是什么因果报应。
她不想让孩子觉着自己是为了他们才这样做,如果这样,等自己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孩子该多自责。
邵淮低头掩饰了眼里的难过:“娘,是儿子对不起你,让你一直难过。”
他们之间因为邵思秋不知道有过多少冷战与争吵,邵淮心里被悔意占满。
老太太摸了摸他的头:“你是我孩子,娘又怎么可能真的怪你。”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了一边的许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