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寒光的屠刀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溅了一地鲜血, 围观的百姓们赶紧捂住了随行孩童的眼睛。
不远处的茶楼上, 轮椅上的女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目光不曾闪躲一下。
“怎么样?还满意吗?丧失亲人的感觉。”
她语带嘲讽, 看向了身边的人。
原本应该死在断头台上的人, 此刻却被捆绑着跪在地上,视线又正好能看到不远处的行刑现场。
杨开运的手被捆在身后, 紧紧握成了一团,半晌却又若无其事地笑了出来:“所以你这般把我救出来又是未何?难道娘子对我余情未了?”
“我何止对你余情未了, ”郑秀婉笑着,只是不同于平日里温婉的笑意, 此刻的她居高临下, 笑得凉薄,“下个月就是我父兄的忌日, 在那之前,杨大人可要好好感受一下我是怎么对你牵肠挂肚的。当然, 你也可以逃。”
她的神情,与当初把女人踩在脚下的杨开运有几分相似,一样从容不迫。
只是那时候郑秀婉尚且还有郑家可以回去,杨开运如今是真的半分不剩了。
“小姐, 该回了。”郑明博提醒。
郑秀婉看了看下面已经散去的人群,空气里的血腥味还浓烈着,她非但没觉得恶心,反而涌出兴奋。
“好,回吧。”
如今她只希望,许烟月也能有大仇得报的一天。
杨家一倒,赵熠早朝上虽仍是一脸病容,却带着明显的愉悦,但他也知道,如今户部的位置空出来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论功行赏,林奕安自然是大功。
赵熠按寻常的赏赐赏完了,才又问起:“听说爱卿与许家三小姐好事将近?”
林奕安低头:“回皇上,正是。”
赵熠笑了出来:“既是如此,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由朕来赐婚,完婚那日,也让朕去讨杯喜酒。”
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许若涵到底是许家人,但是若这是御赐的婚事,日后哪怕是邵淮出了什么事,或是许家出了什么事,这也是许若涵的一道护身符。
赵熠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几分真挚,许烟月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想来也会消气几分吧?
邵淮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自是看出了这是他的讨好,心里杀意更盛。
但是许明辉被这突如其来的赐婚吓得不轻,一下朝,便找上了邵淮。
“大人,之前您将小女的婚事都交由月儿负责,与林家的婚事也是她定下的,下官实在是劝不动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邵淮也没心思去管这老狐狸心里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