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木屑刺入他的指尖,掀开指甲狠狠插入血肉之中,扎地他心脏猛烈停滞。
才三个月?太短了,太短了。
月冠仪心脏几乎颤栗,不够,远远不够,他想伺候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就是来世投入畜生道,他也想变成一只狗,做她的玩宠,匍匐在她的脚下。
“是啊,外室终究只是玩物而已,女人若真的喜欢你早就八抬大轿把你迎娶进门,锦衣玉食地宠着护着,偏偏总有些男人不信邪,巴心巴肝的凑到女人面前,没皮没脸的上赶着做人家的外室,也不怪人家瞧不起你!”
“是啊,谁让他自甘下贱。”月冠仪唇角扯出一丝艰难苦笑,绝望的气息在眼中弥漫,一层一层厚重的几乎淹没了他的眼。
外室历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过是仗着年轻时的好皮囊,贪一场短暂的欢愉,溺死在须臾虚假的爱意中。
就连外室生下的孩子,将来都要寄养在主夫名下,称别的男人为父亲,年老色衰之后他就会被逐出家门,遭万人唾弃,死在无人知晓的阴渠里。
月冠仪低头癫痴般的笑着,笑声浸透着阴郁绝望,喑哑难听,每一声都像在自嘲他的卑污,他的不自量力,仿佛这个外室的下场就是他可以以后的结局。
“殿、殿下、你怎么了?”长安被他的笑声吓得不轻,只能看见月冠仪单薄脆弱的脊背随着他的苍凉的笑声颤抖着。
月冠仪抹去眼角的一闪而过的泪痕,眼中充红血腥,不顾一切的疯狂嘶叫,这些年所有的等待和难以忍受的折磨苦难交织在一起,融入了他的骨血,浓烈到化不开。
对,他就是这样自甘下贱。
哪怕最后的下场,比这个外室还惨,但这已是罪孽深重的他最快乐的时光。
远处泛着昏黄光亮的帐篷被人挑开帘子,一道纤细修长的人影从里缓缓走出。
光是看到她模糊的身影,月冠仪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心头密密麻麻如毒虫啃咬的嗜骨疼痛恍若被温软的药水浸泡包裹,瞬间治愈他满身疮痍。
“回去吧。”他在朔朔寒风里站了一整夜,就为了等着一刻,看到她从里面出来他就心安了。
“殿下,不去看看秋大人吗?”感受到月冠仪的情绪一瞬间稳定下来,长安心知这一切都是秋姝之的功劳,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月冠仪的情绪忽然间有这么大的变化,但本能的猜测与秋姝之有关。
只有秋姝之才会在殿下心里有这么大的分量。
不、或许殿下心里只有秋姝之一个人,所以她的一举一动才会牵动殿下全部神经,为她笑,为她悲,为她痴狂入魔。
“不必了。”月冠仪扶着围栏缓缓走着,他一动不动的站了一整夜,双腿早已麻木,行走都有些不稳。
母皇还在世时,有一个十分宠爱的妃子,妃子模样不出挑,家世也一般,恩宠却长久不衰只因那妃子不争不抢,不嗔不妒,所以母皇才会如此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