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安把奶杯放下,眸子里闪过一抹暗光。
想了好久,终于,嘴角上扬,牵出了一个友好而乖巧的笑意。
他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更衬得整个人清纯无害,毫无攻击性。
“不用了,谢谢。”
小药童们顿时受宠若惊。
等人走远了,陆予安嘴角乖巧的笑意消失殆尽。
摸了摸颈间的项链。
真的很奇怪。
这里的人,前一秒还在说着畏惧他的话,下一秒又会转变态度。
陆予安敛住目光,路过长亭的时候,随手扔了什么东西出去。
推开门,屋子里的电脑还是开着的,一直循环播放着同一首钢琴曲。
他睡眠质量不好,还经常暴躁易怒,找很多医生瞧过都无济于事,最后发现只有‘瘾’的钢琴曲能略微安抚他的情绪。
但这个作曲家,只发布了那么一首钢琴曲。
陆予安重复听了四五年久,这对他来说相当于一个续命安神的曲子。
有些腻,好在他最近觅到了别的食粮。
正想着,放在床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一阵接着一阵。
陆予安看了一眼,是白瑶打来的电话。
他皱了皱眉,把手机拿起来,接通后,白瑶的声音和往日一样咋咋呼呼的,“周茕又带你去治病了?不是说国外是最后一场手术了吗?她到底怎么想的?非得折腾你?”
“你的腿治不好治不好!都说了几遍治不好了,她怎么就不能接受现实?给你希望又让你失望,你初婉堂姐都要心疼死了!真的,你有治病的时间,还不如想想你堂姐的曲谱,你给她把后半段的曲子接上了吗?”
陆予安“嗯”了一声,没细听她说了什么,但刺耳的声音有些刺激他的神经,他摸着发涨的额头,眼眶发红,手背上青筋凸起。
但下一刻,他看见床边的课本。
一本大学的高数课本,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把课本扯到怀里,随手翻开一页。
窗外的阳光折射进来,又暖又温柔。
傅枝说过什么来着?
哦,她说让他读读书,就能明点事理。
陆予安按了按眉心,头疼的哼了下,有些迟钝的想到傅枝说过的话。
电话那头,白瑶似乎想到什么,声音抖了下,“你,你怎么了?”
这杀人犯不是又犯病了吧?!
陆予安没理她,随手挂断了电话。
*
傅枝的药,是在晚间的时候制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