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她,“怎么了?”
“我想现在就洗澡,”傅枝有些困,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再耽搁时间,征求厉南礼的意见,“一会儿你给我送一下裤子好吗?”
一会儿,送裤子。
这种私密的事情……
她语气很清冷,仿佛在说一件平淡无奇的小事,可落在厉南礼耳里,就跟着一颗巨石投入湖面,潋滟了阵阵的波涛,海水一下接着一下,在他的心尖尖扫过,让他心如鼓擂,小鹿乱撞。
他咳了声,不愿意让小姑娘发现他的失态。
起身拿过放在桌子边的水杯,喝了口,在傅枝迷茫的视线下,隐忍又克制,低声“嗯”了一下。
“那,你先去洗。”他这么说着,心里却又痒又麻,升起了一团灭不掉的火。
“嗯嗯!”傅枝不清楚他的想法,抱着白色的衬衫,推开房门。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声仿佛在耳畔响起,少女待过的房间,奶香味被一股极具侵略性的薄荷香气包裹,钻入他的鼻端。
厉南礼觉得有些煎熬。
很快,他便听见了花洒落水的声音,裹挟着他的隐忍克制的叹息。
他看了一眼屋顶,明晃晃的灯光刺入眼帘,晃得他眼眶有些湿润。
这样的他,不似以往的清冷疏离,心里的那团火无论如何也灭不掉,他嘲讽地扯了下嘴角,喃喃出声:“活该。”
花洒落水的声音经久不息。
厉南礼记得,他在浴缸里给傅枝放了水,可能小姑娘用着不舒服便开了花洒。
这么想着,思绪还未清晰,便翻到那条黑色的九分裤,慵懒地搭在了胳膊上,喝了一口水,胸腔里的热度似乎散开了些许,他敲了敲浴室的门,清冷着嗓音问她,“傅枝,你要洗多久?”
花洒落水的声音停了一下。
厉南礼本能侧身去看,淋浴间的门是木质的,只在半米高的地方有一扇二十来厘米宽的磨砂玻璃,雾气在冰凉的玻璃上凝了雾,有水珠顺着玻璃不断下落,留下一道道清晰的划痕,透过划痕和刺目的光,隐约可见少女纤细的身影。
良好的教养让厉南礼别开视线,不敢再看。
“半个小时。”她说。
那也不是很久,他可以继续在房间里等她。
落水的声音再次清晰了起来。
厉南礼坐在床边,伸手拨弄了一下手机里的信息。
脑海中不断闪现过傅枝说她心跳太快那一幕。
厉南礼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心里的小鹿也跟着不断地乱蹦。
他有些欢喜的想着,小姑娘虽然被他忽悠着恋爱,但如今,对半也是欢喜他的,这才不矜持地凑上前做出了偷亲他的事情。
厉南礼觉得他从没有哪天像今天这般,心情愉悦的想出了别墅围着停车场跑上两圈,跟着他年幼时,看见同班的男生有心仪的小姑娘,拿着酸诗表白成功,兴奋地在操场跑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