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修明恍然反应过来:“你想见林公子?今日不行,他是来见父亲母亲的。看样子恐不是件小事,你今日便别去了。”
阮修明说着要走,阮芷兰一把扯住他袖子:“我要去。”
“芷兰,听话。”
阮修明想拨开阮芷兰的手,奈何她紧紧扯着不放,只好安抚:“你若想见他,改日我找借口约他出来就是。上次游湖我可没食言,你信哥哥便是。”
阮芷兰看了他一眼,知他不愿答应,松开他袖子,疾步就往前厅去。
“芷兰,你做什么?”
及至前厅,林时景站在堂中,阮氏夫妇手中拿着两份供词。
他们越往下看,越心惊。
两份供词,一份是长公主院中那丫鬟所招供。
游湖那日夜间,林时景去见长公主,言及庆功宴一事。
丫鬟端着安神汤过来,正巧听见长公主提及童养媳一事。见嬷嬷察觉,她立即装出弄洒安神汤的样子,被嬷嬷责骂。
翌日她便将此消息传给阮芷兰的丫鬟,得一大笔银钱。
另一份供词则出自谣言的始作俑者胡家姑娘。
她父是微末文官,她平日在书院多受房月岚的为难,心中早有怨气。
一日偶然听见阮芷兰和丫鬟说话,偷听到谣言内容。
阮芷兰特意叮嘱丫鬟不要将此事传出去,以免房月岚伤心,更甚者和那裴姑娘闹出矛盾。
几番提醒下,胡家姑娘设计将流言传出去,等着看房月岚的痴望落空。
东窗事发,她还想将此事推到房月岚身上。
阮父注意到第二份供词上的“偷听”二字,稍稍定心:“林公子,此事虽因小女而起,但到底是那胡家姑娘心思复杂,才惹出这么多是非。想来这流言传得如此难听,也是那胡家姑娘故意挑起事端。”
阮父意思很明显,一切都是胡家姑娘的错。
林时景眉眼间浮起冰冷之色,“阮侍郎这是打算将一切责任都推到胡家姑娘身上?”
阮父眼神闪了闪,笑着道:“林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那胡家姑娘满口谎言,说不得就是她将此事推到我女儿头上,我总不能相信旁人,而不信自己女儿吧。”
“那便将此事翻到明面上,对簿公堂。到时阮姑娘身边的丫鬟能不能守口如瓶,在下便不清楚了。”林时景不再和他们争辩,转身就走。
阮父顿时慌乱起来,“林公子留步,留步。”
阮母见他神情慌乱,拽了拽他衣袖。
阮父无奈摇头,事已至此,他不能再护着自己女儿。
若当真对簿公堂,他的官途便要止步于此。
“林公子放心,我定会查明此事,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希望阮侍郎说到做到,不要将此事轻拿轻放。”
林时景转身踏入黑夜中,屏风后的人见他越走越远,终是忍不住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