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试探上前,喊了几声:“时景哥哥,你在里面吗?我要进来了。”
裴洛敲了敲门,见里面无人回应,她用力推开屋门。
这间屋子应该长久无人居住,一推门能看到灰尘扬起。
落尘的地板上显出一个个脚印,是男子脚印大小。
裴洛顺着那些脚印走过去,她绕过一个破烂的屏风,看见一个人背对着桌脚坐在地上。
熟悉的白衣染尘,还有压抑的喘气声。
裴洛瞳孔一缩,跑着过去,走到林时景面前。
她蹲下来,连声喊他:“时景哥哥,时景哥哥,我是小洛……”
耳边熟悉的声音破开那疼痛的幻觉,林时景勉强挣开眼睛。
他双唇惨白无色,额头上冒着汗,似乎在忍着什么。
“你,怎么来了?”林时景断断续续地问。
裴洛看着他这般憔悴的样子,眼眶湿润,“你怎么了?哪里痛?我让人去叫大夫。”
裴洛能看出他是在拼命忍着疼痛,他一向能忍,哪怕是当年右臂深可见骨的伤,他也不曾像现在这般疼得快要失去意识。
“不用,”林时景握住裴洛的手,微微摇头,“大夫没有用的。”
“怎么会没有用?”
裴洛替他难受,忍着不哭,“我让车夫去寻大夫,很快就回来陪你。”
裴洛要走,林时景握着她的手不放,声音低哑:“小洛,信我。”
他闭上眼睛,一手捂着左膝,额间冒出更多的汗 ,忍着那钻心的疼痛。
裴洛走不开,她也席地跪坐下来,拿着帕子擦他额上的汗。
他一直闭着眼,身上也出了不少的冷汗。
裴洛将他揽抱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她想起之前自己月事疼时,林时景读书给她听。
她想了想最近看过的几个话本,挑了一个印象深的,语调缓慢地讲述那个故事。
故事讲的是一个富家姑娘以为未婚夫不爱她,自毁婚书另寻良人。谁知良人是负心汉,那姑娘绝望之际却让未婚夫救下。
“她与那负心汉和离,绕了一圈还是嫁给从前的心上人,得来圆满。”
“圆满吗?”
一直意识昏沉的人忽然开口,裴洛小心地扶起他,“你怎么样?还疼吗?”
林时景摇摇头,他一身冷汗,还没有力气站起来,便握着裴洛的手坐在原地休息。
“刚刚这个故事算圆满吗?”
“不算吗?”裴洛见他脸色恢复些,提着的心落下,“她最后也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没有和那个负心汉蹉跎一生。”
“可若我是他,不会让这个故事这般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