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仲立马疼得揪住了心脏,跪伏了下去,双目瞪得浑圆,冷汗不停地冒出,气喘吁吁。
良久,庞仲再次失声笑了出来,笑到了极致,便笑出了泪。
“哈哈哈...既然殿下手握庞某的催命符,庞某自然不得不从。”
说完,他又身子摇摆俯身跪下,从帘子边捧过了太子殿下脚边的衣摆,以额贴之,这是奴隶对主人表忠诚的举动。
姬夷昌冷冷地抽回衣摆,脸色不虞道:“孤不是你的主子,孤也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
庞仲晃了晃身,在底下垂着头微微笑了。
他的主子吗?他效忠的人是谁吗?这他自己也不清楚。
以前年少时,他自以为自己才智过人,天下人都不是他对手,所以就连招募他进幕的晋国国君,他也不曾放在眼里。
在他眼中,晋国国君只是他实现抱负的一项工具。然而,他终是被这个自己所耻笑的工具烙下了噬魂蛊,被踢到了楚地当细作。
至于楚公子姒思朗吗?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冲动烂漫的公子是个草包,只有他知道不是。司马磊以为姒思朗是因为不服气才偷偷跟着他前往齐地救思阙公主吗?
其实,是公子朗早就窥明白他了。这趟路程,那个年少的公子总在在他跟前表现出钦佩和敬慕的眼神,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出稚嫩和冲动,其实也不过是想迷惑他的假象罢了。实际他就是不信任他,过来盯哨,怕他跑路的。
以为姒思朗把和氏璧环的一角交了给他,便是对他信任了吗?
呵,他大概也不知何时窥得了噬魂蛊这种东西,所以在给他塞和氏璧环的同时,把另外一个黄色符咒类的东西也塞进来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符咒便是在必要时能置他于死地的东西,姒思朗是想胁迫他救出人。
“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你想什么!”姬夷昌突然又冷道,“孤知道你在漳华台安排了人,那些人不久前已经被孤清退了,你要的人孤也已经送走了。”
姬夷昌站了起来,靠近了些帘子,朦胧的纱帘便映出他霜寒脸上立体凌厉的五官。
“孤不管你与晋国和楚国的事,那些人你自己去讨好,可是...那小子是孤的人,你要偷走她?想也别想!”
说完,姬夷昌又禁不住地呛咳起来,咳声萦绕了整个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