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目光触及到面前男子的身影后,笑意一点点凝固了下来。
这时姬夷昌已经转身过来,距离母子二人不足十步距离。
他的双眸红得吓人,双拳攥紧,浑身有些微颤,嘴唇始终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却始终启唇说不成功,连发出的声音都紧张得带了破音。
“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他那声音说出来,跟刚才教导风儿武艺时严肃冷沉的声音截然不同,是带了丝颤抖,又像抑压了许久有些变形的哭腔,夹杂了些风儿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和激亢之心。
姒思阙皱紧眉头立在原地不动。
她内心是有些心虚的,一声不吭躲了他这么多年,只是想不到竟然会这样遇见,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姒思阙觉得浑身的血肉都像被火蚂蚁啃咬着一样,低着头就是不肯看他。
随即,她做了一个很不负责的举动——
她甩了手边刚买的纸袋包吃食和糕点,用胳肢窝夹起儿子就要疯狂奔跑逃离现场。
身后的男人气得快抓狂了,他没有立马追上来,而是在她身后大声道:“怎么?睡了人就可以不负责任离开了,有你这么行事的吗?”
夹在胳肢窝下的小娃儿听了,迷惑地仰头问母亲:“母亲,睡了人是什么意思?我的师父您认识吗?”
姒思阙快被他气炸了,天下间哪个父亲会当着自己才几岁的儿子面前说这种事?简直不要脸!
她急急停了下来,转身怒瞪了身后的人一眼,对儿子道:“不!那人我不认识!恐怕是他一厢情愿认错人了!”
姬夷昌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步一步往前走来,暗沉的黑眸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思阙,却在和风儿说话道:
“风儿,师父现在想到你家坐坐了,可方便?”
六岁的小娃儿被夹在充满硝烟气的二人之间,表示很疑惑,怎么大人的脸像变戏法似的,说变就变了,这...刚才不是他自己说的不方便吗?
姒思阙带着风儿一路冷沉着脸往山上赶,身后那男人也像如影随形似的一直跟在后头,一直跟她们到了尺壁山脚下。
“风儿,你告诉他,咱们家里今天不方便,你让他走吧,哦,还有,山脚下那群怪鸟可不是善类,不是很欢迎外来闯入者,再不走一会被鸟袭击了可别怪我们没提前提醒!”姒思阙冷着脸道。
风儿眨了眨眼睛,从母亲身边走到后方姬夷昌身边道:“师父...”
风儿表情颇是为难地看了姬夷昌一眼,半晌,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师父放心好了,我的那些宝贝们最听我的话了,我让它们不动师父,它们肯定就不敢动您的,要是您还是害怕,我现在就去叫它们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