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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芸锦嘟囔了一句,鼻子轻耸,愣是被激起了点好胜心。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最后营业员答应用三块八的价格收下她的药材。

    三块八呢!可以多买好几斤大米了!

    揣好来之不易的三块八,谢芸锦步调轻快地走向柳荷所在的队伍,前头只剩下个琢磨给自家孙子买海市牌麦乳精还是蒙市牌奶粉的大爷。

    后头站着个高个子的男人,蓝布衣、黑布鞋,见到谢芸锦插队,那男人也没说话,冲她腼腆地笑了笑,露出一颗银色的假牙。

    看起来是个爱吃糖的!

    谢芸锦挨着柳荷站好,咬耳朵告诉她这个发现。柳荷温温柔柔地笑了笑,前头的大爷终于在营业员的催促下抉择完毕。

    县里的点心样式不多,还经常断货,谢芸锦惯常买的凤凰饼干和鸡蛋糕所剩无几,全让她财大气粗地包圆儿了。

    营业员见她手里点心票不少,指了指柜台里展示的另一样问:“新到的巧克力饼干要吗?只进了一点,半斤六毛五搭三张点心票。”

    柳荷听了咋舌。

    价钱另说,点心票可是奢侈品,一般只有老人和孩子才能享受到这样的“营养品”,没点关系弄不到。这点小饼干,外面裹了一圈黑亮黑亮的糖,咋就能贵成这样?

    谢芸锦是吃过巧克力的,下乡以后倒鲜少有机会碰到卖的,听对方这么一提,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拍板道:“买!来一斤!”

    正等着营业员称斤,谢芸锦突然感觉后面的人靠近了些,衣料擦过她的后背,天气热,还能闻到一点汗味。

    她敏感地抿住唇,拉着柳荷往前挪了一步,正要回头,下一秒却听到男人高声的痛呼。

    “啊——疼疼疼!快放开我!”

    周围人的视线齐齐往这儿聚焦,谢芸锦也被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就见那个高个子被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擒住手,整个人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嗷嗷叫唤。

    “咋了这是?”

    “解放军同志,这人干啥坏事了?”

    高个子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要折了,连声哀求道:“啥坏事啊!同志,我啥也没干啊,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啊——痛痛痛!”

    这个年代的人对军人都是无比崇拜又敬重的,当然不会听信他的话,不少人都朝高个子投来鄙夷的目光。

    路昉面无表情地使劲儿,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他被特批了三天假期,几个领导和战友怕他阳奉阴违,愣是不让留在军营,正巧碰上一个战士准备结婚,便让他跟着出来帮忙采买。

    一进门,便看到了那天在山上遇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