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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昉抬头,一本正经道:“我觉得打地铺也挺好。”

    谢芸锦秀气的眉毛落成八字,眉心微蹙,眼睁睁地看着他躺下,盖被,动作还一板一眼,十分规矩。

    心里顿时泛出了些委屈。

    路昉没再听到动静,撑起身子一看,小姑娘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鼓出很小一个包袱,还在微微发颤。

    他正要动作,那头响起一道闷闷的声音,委屈巴巴的,好不可怜:“路昉……”

    “我冷……”

    路昉当即起身,掀开一侧被角搂住人。

    谢芸锦也立刻钻进他怀里,灼热的体温比热水袋更有效,她手臂紧了紧,片刻后又气不过地把手钻进他的里衣掐了一把。

    “我大发善心,准许你进被窝。”

    路昉轻笑了下,然后轻吻她的额头:“那谢谢你啊。”

    “打地铺确实还是冷了点。”

    ……

    方向东在看到化粪厂工人后如惊弓之鸟,却在逃跑的过程中摔折了腿,然而古话却没有放过他,着实令他深刻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祸不单行”。

    孙桃枝的润颜霜连带她本人甚至整个供销社都得接受调查,许是迫于路昉的压力,又或许是他当初提供的思路已经十分清晰,政府的办事员们效率飞快,几天后就下达了处分。

    其他涉及不深的人口头警告,项敬城监管不严,对供销社造成了负面影响,降职为副主任,并调来一位新的主任对其进行监督。

    而孙桃枝作为始作俑者,直接被剥去了工作,并且还要偿还供销社和那些乡亲们的损失。

    这个年代的农村人想在县城里找一份工作非常不容易,孙桃枝没有学历,又失了信誉,即使她能拿出后世的本事和讯息,也没有人听信,第一步就把她拒之门外。

    更何况还有项敬城和那些受害的乡亲在默默阻扰她。

    项敬城如今饱受失眠和疼痛的折磨,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这俩夫妇身上。

    方向东顿时也没了工作,躺在家里养伤,对待孙桃枝的态度更是毫不客气。

    两人被迫搬出了供销社的员工安置点,一个不想这么狼狈地回家,一个不想回家,只能找了处破庙落脚。

    可惜这样也没个安定,那些个反应不大的乡亲听到这个消息,手头上的润颜霜顿时不敢用了,只要看见孙桃枝就“如数归还”,还时不时帮她做个按摩。

    没有房子,找不到工作,出门时总有几个人会来“教训”她,丈夫又跟快死了似的吵着要人照顾,孙桃枝深深吸了口气,一时有些迷茫。

    现在不像后世那么来去自如,但凡要去别的地方,都得找当地负责人开介绍信,没有介绍信她连车票都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