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景心头微滞,她强颜欢笑,迅速将那抹细小而微不足道的低落压下。
她告诉自己,她的情绪不重要,她在他心底的位置越低,她就越没有消颓的资本。
于是,愉景愣了愣,重新调整呼吸,复又转身,皓腕抬起,勾住他后颈,伏身到他怀中。
“爷,我是在想,爷既是会怜香惜玉的,也喜欢我这里,那夜为何还要下那样重的手?害得我疼了好些天?”
女子声音娇娇柔柔,伏在耳边,细弱蚊鸣。
只是这一句,突然提醒了傅长烨,苏舜尧装病,故意拖着不上朝,目的只有一,就是要给他下马威,让他服软,从此不再拿捏他。
傅长烨在心里冷笑,心道今夜他特地登门,不肖天明,太子离不得苏丞相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汴京城。
而他苏舜尧的尾巴,应该会更翘到天上去了。
傅长烨不动声色,想了想,他愿为苏舜尧的夺人气势,添砖加瓦。
既然苏舜尧想送苏府的三朵金花进宫,那便随了他心愿吧。
傅长烨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下了这一决定。
他愿意做一个在台下看戏的,只待静看台上的人,如何将这一出自说自话的戏剧收场,最终让他来一个瓮中捉鳖。
只是可惜了,可惜了这样一个有着倾国倾城色的女子。
伺候过他的女人,以后谁敢娶?
一株鲜花,含苞许久,终于绽放,却因开得过快,过早地经历了风雨,终究也是可怜。
他想了想,目光稍稍柔和了半分。
女子闺阁内,珠帘在帷幔前低垂,在琉璃灯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他既来了,必定要在她身上落下痕迹,如此才好安苏舜尧和她的心。
“小景,我上次说过,我要给你种一个永不褪色的痕迹。”
月色下,薄烟逐星月。
屋内,愉景怔怔看向傅长烨,“怎么种?”
傅长烨轻笑,将刺青用具取出,细长的银针,在灯烛下泛着寒光。
“这里还是这里?你选一个,种下只有我来过的痕迹,外人不得窥探,只是属于我的。”
峰谷?玉柱墙边?
傅长烨笑意盈盈,看向愉景,“敢吗?这可是一场赌注,在这二处刺了青,便是我的人了,以后再有二心,怕是不能了。”
灯烛晃眼,傅长烨的身影,被暖色烛光拉长。
两人相对而坐,各怀心事。
傅长烨想着试探和攫取。
愉景想着,独占他,获得专宠,利用他,走到他身旁,进宫、进秘阁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