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的他,许是因为在自己宫里的缘故,衣着随意,只穿了件月牙白单衣,脚上对应的是一双黑色单布鞋,提剑而来,清爽利索,既年轻,又阳刚帅气。
愉景面露微笑,按设想中的,退了鞋袜,果断登上了石桌。
石桌面被日光暴晒得有些烫,一脚踩上去,站立不稳。
她背对着他,余光却不停地向身后扫过,眼瞅着他一点点靠近,她奋力举臂,将竹枝狠狠地,敲上槐树枝头。
傅长烨本如往常一般,提剑准备来后花园练剑的,远远地便看到了站在石桌上的女子。
他紧蹙眉头,一眼将她看穿。
但他又想看看,看这女子又要出什么勾.引他的手段?
他挥臂止住跟在身后的程宋,径自上前。
脚步刚刚行至槐树下,还没来得及问她在做什么,便听枝头“咔咔”两声,随后被敲了一头的槐花。
洁白槐花纷纷扬扬,落在地面,铺于石桌,更飞了他满头。
傅长烨连打几个喷嚏。
他想,她就是故意的。
他伸出手,刚想呵斥她,“你……”
结果“你”字刚刚出音,愉景又是一击,槐花铺天盖地,在他举头间,砸了他一脸。
傅长烨觉着眼睫上有些重,他略略眨眼,一朵细碎小花从他眼睑滑脱,越过鼻梁,跳过他喉结,辗转落到了地上。
“你……你在干什么?”他一把扫去脸上落花,眉目冷凝,厉声斥道。
“殿下呀……”
愉景假意不知身后有人,被他这猛然训一下,蓦然回首。
浑身娇滴滴不能受力,手中竹竿坠落,后退一步,堪堪踩到了石桌边,随后身子轻轻一歪,直直地向傅长烨倒了过去,并发出一声娇嗔。
傅长烨冷哼一声,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偏他来,她就倒了?而且不偏不倚,就往他怀中倒来?
但她也真的豁得出去,她难道就不怕他不接她?
但,若是他不接,下面就没得玩儿了。
傅长烨想了想,展袖而起,大步流星走上前去。
一切如预期,愉景落了个结实的怀抱。
但她知道,这才刚刚开始,还不能掉以轻心。她装出惊魂未定的模样,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抬手,锤上他心口,倒打一耙。
“殿下的后花园这么大,殿下去哪里不好,偏偏要来吓人家,难不成还在记恨我昨日醉酒,没能好好伺候殿下?……昨日表现不好,今夜可以弥补嘛。”
原来如此,傅长烨嘴角勾起笑意。
小女子含娇带嗔,明明是她无礼在先,她反倒先委屈了起来?
女人呀,果然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
傅长烨冷眼看她,心中却想,早知道她进宫后会这般张狂,他就得多磨一磨她性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