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
愉景察觉到两道恶狠狠的目光,她假装不觉,自顾自消化碟中美食,她心下觉着奇怪极了,初次喝傅长烨给的避子汤时,连着好些天她都胃口恹恹,对什么吃食都不感兴趣。
可不知为何近来每次用了避子汤后,她的食欲却不减反增,她明显感觉自己吃胖了许多,而且气色也比之前要好。就如此刻,瞧着碟中之物,她竟每一个都想尝试一番,她如此想,便也如此做了,就着傅长烨简直要喷出火来的恼怒目光,吃得津津有味。
她就是想告诉他,不要轻易地去试探一个女人,更不要以为她苏愉景就是没脾气的,他得珍惜点她。
“听闻景昭容也极其善舞。”
愉景堪堪吃了口甜汤,便听到殿中有人提起了她的名字,她举目看去,是一位年纪与养母一般大的中年妇人,一身的雍容华贵,正居高临下审视着她,举止投足间带着对她的浓浓蔑视。
“母亲,景妹妹何止是善舞,女儿听闻,她的舞技更是压过坊间花魁。”许意茹接上。
愉景听着话音,心下明了,这是许意茹的母亲帮女儿来向她找茬儿来了,母女齐来,阵仗不小。
愉景缓缓搁下手中调羹,笑意盈盈看向她二人,心道:妖孽出没,必有风浪。
果不其然,听了她二人的话,整个大殿中一派安静。
“茹儿,不得无礼,快向景昭容道歉,你怎能将她与坊间花魁相提并论。”听了许意茹的话,她母亲连声呵斥道,声音之大,令整个大殿听得清清楚楚,生怕别人没听清“花魁”二字。
往事不堪回首,那日为了吸引傅长烨注意登上花车,愉景便知道,这事儿不会就这么过去。京中贵女,一个个都自持矜贵,虽羡慕花魁貌美,但又都不耻提及,都觉这是丢了女子颜面,是很下作的行为。
愉景坐正身子,目光不躲,迎向她二人。
“母亲,不妨事。”许意茹笑道,“景妹妹向来大度,想必绝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生气。”
愉景心中连翻白眼,面上却是不显,依旧笑容温和,鼓励她接着说下去。
“景妹妹,今日是烨哥哥的生辰,如此良辰美景,你何不也为烨哥哥舞上一支,算给烨哥哥助兴?”许意茹接着说道。
“是啊,瞧着景昭容这身段儿,想来起舞是极美的,何不也让我们沾沾光,看一看上等舞姿到底是何样?”许意茹母亲接着道。
这母女一唱二合,很快调起了殿中人的兴趣。
前面说她是花魁,后面又要她跳舞,其中的羞辱之意,明明白白。
若此刻她真的上前跳舞,便是坐实了她与歌姬舞姬无二,可若是她不跳,难免又会落人口舌,说她持宠而娇,目中无人,不将皇室宗亲放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