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如此吗?呵?愉景的心,一阵凉过一阵。
腹中孩子仍在欢快地踢着愉景肚皮,车轱辘压过尘世路面,直接扬起好一阵灰尘。
马车内愉景久久默然,她听到素心长久地吐了口气,似很轻松却又在那声线的末尾处感觉到了一丝感伤。
愉景心中缓缓滑过一个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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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环水,越过小浮桥,更是翠竹幽幽,繁花似锦,而曲径通幽处,便是一处很别致的宅院。
因为太过幽闭,看上去像极了达官显贵在府外私设的不能见人的外室别院。
愉景目光淡淡,随着素心往内而去,而内中早有家仆迎了上来。
准备还真齐全。
看来自己这好看的皮囊,在他那里竟然还有这么大魅力,愉景不由苦笑。
院子里的陈设简雅朴素,每一样都长在瑜景的喜好上,不难看出布置宅院的人花了很大的心思。
“辛苦你了。”踏进宅院后,瑜景转身向素心道,继而又赞,“你有一个好表哥。”
素心面上涌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潮红。
是内疚吗?她明明知道她所求的,在她面前表现得亦如往常一样,对她忠心耿耿,可是最终呢.
说到底她还是只听宫内傅长烨的。
“我乏了,想歇会儿。”瑜景语调凉凉,抚着肚子说道。
她瞥见那主屋中隐在青色帷幔后的拔步床,不待素心回答,提脚便往床榻而去。
床榻极软,被褥极净,甚至还有一丝阳光的味道。
多么可笑,就连床榻等一应用具,都是按她在宫内所用一般,顺她的喜好,投她的欢心,只不过.
他傅长烨不明白,那时候,在宫中委身于他,她所有浮于表面上的喜好,全都是投他所好罢了.
瑜景手指抚过那些全新的,从没用过的家物什儿,心底的寒气一阵高过一阵,直至最后感觉浑身发冷,她也终于再支撑不住,掀被上榻。
合眼前,她的视线垂落在书案前的浅色鱼缸上,那里两条金鱼正喜乐地享受着相濡以沫,鱼水之欢。
多么可笑,这时候他还惦记着给她暗示这个。
沉沉睡意来袭,出宫时本是满腔欢喜,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愉景只觉此刻已是精疲力尽,身心俱疲。
日光旋转,珠帘轻摇,梦中身影飘荡,一时不知身在何方。
金鸭香炉里燃着安神香,光影在被褥上铺了浅浅一层薄光,室外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混着突兀的鸡鸭鹅咕咕嘎嘎的声音,倒好像是有了那么几层出宫了的意思。
但,是出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