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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停云闻言皱眉,往佛生身侧来,只瞧见通红一片。

    佛生还有些赧然,低着头,给梅香解释:“是我方才跑得太急了,不关梅香的事。”

    霍停云皱着眉头,在她身侧蹲下,拿过她手腕,将袖子撩上去,不由得叹气,“娘子怎么如此不会照顾自己?”

    语气温柔到像一阵风,吹拂过冬天的冰雪。佛生自打来到霍停云身边,鼻酸心酸都是常有的事,霍停云待她实在太好了,从没有人待她这样好,这样温柔过。

    霍停云每日亲自替她上药,动作温柔得不得了,她若是皱个眉头,他也要跟着皱,她疼了,他便把自己的腿给她,叫她随意掐。

    佛生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情,她的日子,只有温饱难解,和冷嘲热讽。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羡慕这位杜如烟杜小姐。倘若她真是杜小姐就好了,如此,一辈子同霍停云待在这王府,一定也是不错的。

    她抬眸,瞥了眼霍停云,他很轻地朝她伤处吹了吹风,“娘子近来可真是厄运缠身,不如咱们明日去白鹤寺拜拜,去去晦气吧。”

    佛生嗯了声,点头。

    可这么好的人,却过得这么惨。她从梅香那儿听说过,大夫都说,霍停云活不过二十三岁。今年年初,他才刚过二十二岁生辰,可原本该欢欢喜喜的生辰,霍停云却生了场大病,卧床不起。

    她心中忽然冒出个念头,要不然……便在这儿待到霍停云归西之后再走吧,还能送他最后一程。

    算来也就最后几个月罢了。

    佛生想着,却忽然啪嗒啪嗒地掉下眼泪来。

    霍停云蹲在她身侧,正替她上药,一边上药,一边替她吹着伤口,忽然间便有一滴水落在自己手背上。

    他动作一顿,抬眸,只见佛生泪眼婆娑。

    霍停云道:“有这么疼吗?”

    佛生带哭腔应了声,点头:“疼得很。”

    霍停云像哄小孩子一般,将一旁的糖递给她,说:“那娘子吃颗糖,就没那么疼了。下回,可不能再这么冒失了。”

    他们二人相处如此和谐,梅香与夏荷对视一眼,皆是偷笑。

    霍停云很快替她上完药,这才让梅香传午饭来。

    幽王府的伙食那真是极好的,尤其是对比佛生从前过的日子,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刚来那两日,她便有所感慨,可毕竟她如今扮演的身份是个大家闺秀,也不好太过直白地表露出对食物的渴求,她连咽口水都很克制。

    今日的菜色很丰盛,红烧大肘子、清蒸鸡翅、酿冬瓜……

    看得佛生口水直流,她这会儿缓过情绪来了,看了眼霍停云,意欲等他动筷。

    霍停云却不急不缓,先取过汤勺舀了一碗汤,又仔细吹凉了,这才送到佛生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