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怕逸阳王再重演一次谋朝篡位,但又不能无风起浪,打草惊蛇。如今说是四海升平,实则内忧外患,皇后说要大操大办寿宴的时候,皇上却没什么心情过生辰,他烦心的事太多了。
而燕明冶三年前便是去了逸阳王的手下当差,他帮逸阳王出谋划策,治理边境,立了不少功劳。如今他回京了,皇上自然会将他留住,不能让兵部尚书之子再与逸阳王勾结。
前几日皇上召林相商议此事,林相便提议在寿宴的时候,给燕明冶赐婚,将公主嫁给他,他做了驸马,居在驸马府,就不能再回边关了,然后再派一个心腹,代替燕明冶去逸阳王手下当值,便说皇恩浩荡,派人顶替驸马的职务,趁机监视逸阳王的动向。
皇上三年前便有让燕明冶做驸马的想法,他见过燕家二郎,也读过他写的诗,知道他在京中颇具美名,是个佳婿。当时皇上还未来得及赐婚,燕明冶便离开京都去了边境,皇上想着强扭的瓜不甜,逸阳王也不会重用这样一个文人,赐婚的事就作罢了。
林相又派人将与皇上商议的事告诉了贵妃,他怕林绿萼还念着旧情,到时在晚宴上听到皇上给燕明冶赐婚而失态,惹人非议。她听闻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马上就知道了。”林绿萼对着屏风那边抬了抬下巴。
皇上笑着对皇后说:“朕瞧着他与恒玉似乎年纪相仿,恒玉饱读诗书,与燕家二郎应是一对佳侣。”
皇后喜不自禁,她正有这样的心思,皇上竟然主动提起,“那不如由皇上赐婚,将燕明冶召为驸马。”
“朕也正有此意。”皇上说。
燕明冶跪下叩首,清朗的声音响起:“皇上,皇后娘娘,公主美丽高华,微臣不敢高攀。”
燕语然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她担忧地望向那边,明冶不要违抗圣旨啊。
皇上胡须轻翘,面上挂着阴沉的笑容,“你要违抗皇命吗?”
“微臣不敢。”他顿了顿,“只是微臣的长姐是皇上的德妃,微臣若再娶皇上的女儿为妻,于礼法不合。”
“你说得在理。”皇上点了点头,他挥手让台上的戏曲停下,场中众人见气氛不对,热闹闲聊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皇上平和地说,“那就把德妃逐出宫吧。”
燕语然颤抖着跪在地上,慌乱间头上的步摇撞在了贵妃的椅子上,“哐”地一声,步摇落地,她的发髻也乱了,“臣妾入宫六年,侍奉皇上无不尽心尽力,还望皇上开恩。”
燕尚书跪在地上叩首,一只手狠狠地抓着燕明冶,“微臣感激皇上赐婚,皇上大恩大德,犬子是乐糊涂了,还望皇上不要废弃德妃。”
林绿萼被皇上的话惊住了,她瞧着燕语然泪流满面,这才反应过来,她跪在德妃身边,“臣妾认为恒玉公主与燕家公子既无血亲,又年龄相仿,由皇上赐婚,谁还敢置喙什么礼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