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笑了笑,“左不过是些杂书游记,你知道的我只爱这些。”
“哦。”林绿萼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又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会儿,池中蜻蜓点水,花满银塘水漫流。
“往日总跟着你的云水呢?”德妃倚着栏杆,任风吹起百褶裙翻飞,林绿萼既回宫了,那她便趁机把云水杀步儿的仇给报了。
林绿萼淡然地说:“跑了。”
“跑了?”德妃愕然。
“嗯。”林绿萼无奈地瘪了瘪嘴,“他向我告假回老家探亲,之后便不见踪影了,许是遇到相好的儿郎,舍不得回来了。”
德妃哑然,云水那忠心的模样,竟会做出这种事?她愣了片刻,“可报官了?”
“那是自然,在显州时就报官了,官府带人去他家乡追查,也没个准信。”林绿萼面色平静,满口胡话,编得有头有尾。
官府抓到逃跑的奴婢必会严惩,德妃想到此处,心情好了少许,忍不住笑道:“自除夕那夜的误会之后,我以为绿绿不愿再见我了呢,没想到如今我们竟还有这种恬淡闲聊的时候。”
“然然姐可是我的恩人。”林绿萼温柔地摸着肚子,阴阳怪气道,“那夜不是然然姐为我筹划的吗?谁能想到上天却赐给我龙胎。无论如何,然然姐可是我腹中孩子的恩人呢。”
德妃失笑,敷衍地点了点头。
“晚上来凝香居打麻将吧,我们麻将四友也好久没有聚过了。”林绿萼看她眼眸下沉似乎正在算计,一把拉住她的手,烦恼地叹气,“你也知晓,梁美人身体不太好,我,杨昭仪,宁昭媛,麻将桌上三缺一,没你真不行。杨昭仪牌技远逊于你,你过往输的银子,说不定能从她库房里找补回来。”
德妃从容不迫地反拉住林绿萼的手,笑容可掬地说:“好啊,难得聚会,我怎能缺席。”
林绿萼又与她讲了显州的风土人情,说到服安胎药的时间了,才与德妃告辞。
贵妃走后,德妃依旧坐在亭边,悠悠地半眯双眼,思索着晚上的事情,突然被一声平和地低语打断了思绪:“德妃娘娘好雅兴,午后亭边赏荷喂鱼,颇有闲情逸致。”
“李充媛。”德妃计上心头,心情爽快,睫毛微微颤了颤,李充媛时常赞叹她文学斐然,将她引为知己,与她谈诗词歌赋,和她作诗立文,倒是个好利用的人物,“你急匆匆地是去哪里?”
李充媛烦躁地叹了一声,“初夏做衣裳的新缎子内务府一直没送到臣妾宫中,臣妾差人去问了几次,也没有回应。臣妾便亲自去找他们讨要,因而路过御花园。”她本也不太在意这些,只是如今贵妃回宫了,她与贵妃不对付,贵妃又总取笑她貌若无盐,穿戴老旧,所以她才急匆匆地放下脸面去主动寻内务府讨要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