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咽地抬头,面色苍白,感激地看向林绿萼,“贵妃娘娘在显州时尽心为国祈福,从未伤害良民!城镇里无家可归的孩童,贵妃变卖首饰为他们安家,这些事,显州的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妾身实在不愿冤枉贵妃娘娘,可是德妃胁迫妾身,若妾身不做伪证,就要以强权压垮赵氏商行!贵妃娘娘,求你原谅妾身吧!”
林绿萼望了赵夫人一眼,掏出袖帕,侧身擦拭泪水,“赵夫人青年丧夫,独育两子,又掌管商会诸事,实在不易。受人胁迫但好在迷途知返,本宫不怪你了。”
德妃虽跪在殿中,却有山崩地裂之感,她本幻想林绿萼百口莫辩的模样该是多么的凄惨可怜、惹她发笑,没想到却是她来面对这种场面。她实在无可辩驳,她只是后悔,怎么会相信了这个歹毒的妇人。
可赵夫人明明是和林绿萼有仇的啊!而且因赵夫人是淑妃介绍的,所以德妃并未过多地怀疑她,只知她贪财,却未想赵夫人竟然是想将她置于死地。
这些人是她招来的,却都反咬她诬陷贵妃,而她要怎么辩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算是深刻体会这种痛苦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实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她盯着淑妃,淑妃垂眸品茗。但她不敢攀咬淑妃,淑妃与皇上多年情分,她随口说一句被德妃诓骗,偏听偏信,皇上哪会过多责怪淑妃。
宁离离与杨昭仪对视一眼,两人跪下,宁离离道:“德妃与臣妾交好,贵妃未回宫前,臣妾曾听德妃说,她妒忌贵妃有孕,上天不公,为何不是她有了身孕,臣妾好一顿劝,德妃才收住了妒色。”
杨昭仪柳眉轻蹙,面含怜悯地看着德妃,阴阳怪气道:“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过往贵妃无子无宠,德妃仗着皇上对她的几分宠爱,时常趾高气昂,如今贵妃有宠有子了,德妃一时气不过,做出糊涂事,还望皇上体谅。”
“体谅?”皇上觉得坐累了,站起来沉着面色往外走,“德妃,朕曾觉得你温柔体贴,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歹毒。搜罗这些人来诬告贵妃,实在悍妒。”
他想了想,这事传出去实在难听,转头对莫公公说:“赐德妃毒酒自尽。”
宁离离曾被她栽赃毒害杨昭仪,而杨昭仪险些被她毒死,两人冷漠地盯着德妃,可惜步儿、新子都死了,死无对证,没法将她过往的罪状一并揭发。她们叩首道:“皇上英明。”
林绿萼站起来扶着肚子,未再多看德妃一眼,仍由莫公公带人将哭泣的她拉了下去。
林绿萼叹了一声,只觉多年情分最后化为恨意,略微有点惋惜,但这惋惜也如云一般,被风一吹就消散了,更多苍凉的疲惫涌上心头,“本宫累了。”
她指着殿中两人和殿外昏迷的一人,对淑妃说,“这些人也很可怜,平民百姓受强权压迫,竟能保持真心,实在不易。本宫会护住赵氏商行,也会派人去燕府搜查,将袁侍卫的家人完好无损地还给他。”
淑妃冷哼着点头,语气温柔:“贵妃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