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垂眸深思,他在边关那几月,亲眼目睹了徐仲底下两个派系的争斗,皇叔杀伐虽勇,但遇事往往拿不定主意,下面的将士为了博得功劳,各抒己见,时常争得不可开交,而皇叔也无法将他们管制好。
这恐怕也是逸阳王迟迟未能下定决心,将藩王之位交给徐仲的原因。
严娉婷又说:“而且怡亲王早有反心,你想想,国破之时,你其他叔伯及其家眷抵死反抗,皆遭屠戮。殷牧昭如何也寻不到晏仲的踪迹,因为他本就在别处发展势力,他一听你父亲病重,殷牧昭造反,他没有派兵回援京都,而是死遁等待时机。”
“我爹临死前,破口大骂晏仲、林志琅、燕鸣……如今可见,这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爹曾说你很聪慧。他时常夸奖你,所以我也忍不住多观察你,我想其他贵女接近你,都是因为你太子殿下的身份,而我不同,我是真的心……罢了。”她侧头望向窗外,发间耀眼的金步摇更衬得她神色落寞。
若说真能这么轻易地放下思念了多年的人,她自认做不到,但她也不欲再纠缠。
晏隽之与林绿萼的深厚感情,她看在眼里,她若没有两个孩子,她可能还会想竭力去争取,但她如今不止是自己一个人,她可以为了那点不甘心的执念去做小伏低,可她不能忍受她的两个儿子,一辈子低林绿萼的孩子一头。
况且晏隽之也根本不喜欢她,她前几年服侍一个不爱的男人已经够惨了,往后的人生,她想寻一个真心待她和她的孩子的男人,最好年轻美貌,在夫君的容貌这点上,不能输给林绿萼。
她转开话题,指着马车下随行的一位女子,“你看她姿色如何?这是我早死的夫君养的艳婢,他平日里用她们来接待达官贵族。”
“他死了之后,我将他养的艳婢们都打发了银子,让她们各自归家寻良人出嫁。她无父无母,感激我的恩情,便留在我身边听我使唤。”
云水随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女子,她面若芙蓉,楚楚可怜,他回望严娉婷,“你想将她送给莫建元?”
“嗯。听闻他好色,所以投其所好。”严娉婷抹了抹脖子,“寻到合适的时机,也可让她向莫建元投毒。”
“她可靠吗?”
“翩翩很可靠,她身段纤细,可跳盘上舞。”皇宫的城门出现在眼前,侍卫对赴宴的人逐一搜查。
严娉婷下了马车,扶着云水的手,抬头对着里面嗤笑道,“我听闻莫建元将那些贵女的父母兄长都杀了,再强幸贵女,他的作为实在可恨。他也该在女人身上吃点苦头了。”
……
“徐小将军,我再敬你一杯,之前是我唐突了。”燕明冶坐在云水上方,举杯对他敬酒。
莫建元今日登基,明日大赦天下,再封百官。燕家父子必是高位,在座诸位对他们都极尽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