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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培叹了一声,招手让士兵布弓箭阵,对着城下的人放箭。

    陈培在箭雨声中高声说:“燕大人,林相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比起彭安,更得林相信赖,所以我是那颗更为重要的暗棋。”

    燕鸣听到陈培的话,悲愤交加,他竟然也像林志琅一般,识人不清。此刻,他走投无路了,后有梁集带人围堵,前面是冰冷的城墙,他挥动长剑抵挡箭矢的袭击,逃无可逃,对着苍天痛声哀嚎。

    他身后的数千士兵四散逃跑,被梁集带来的人包围着,头上又有箭雨袭来,纷纷倒地坠马,死伤惨重。

    箭雨射了许久,梁集带着人马围到了城下,燕鸣和燕明冶身边只围着十几个士兵了,他们跌坐在城墙边上,再没了抵抗的力气。

    林志琅对陈培说:“开城门吧。”

    林绿萼扶着父亲走下城楼,在侍卫的保护下,林志琅靠近在墙边苟延残喘的燕鸣和燕明冶,他对浑身是血的燕鸣说:“我留你儿子一命,因为他一直为我求情,否则我早就被你杀了。”

    “而且他本身也是个好人,都怪我,四年前骗他去边关投靠张干,为他惹了不少麻烦。我会让人将他囚禁起来,好吃好喝地养他一辈子,也算是我对不起你燕家的一点忏悔了。”林志琅说完,侧头问林绿萼,“你看行吗?”

    “随便你。”林绿萼瞥了一眼燕明冶,只见他还怔怔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让她不得不低下头看向脚下的土地。

    云水策马上前来,林绿萼一下放开父亲的手臂,她几步上前,关切地望向他,“你怎么浑身是血?”

    “都是别人的血。”云水翻身下马,手掌轻捏她白皙的鹅蛋脸,在她脸上留下两个充满泥土和血污的指印,他一下呆住,他没发现自己手竟然这么脏。他在自己袖子里掏出一块更脏的袖帕,愣了愣,又在她袖袋里摸索。

    “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嗔怪地盯向他,这么多人看着,他就伸手进她衣袖里摸她光洁的手臂,羞死人了。

    她淡扫蛾眉,容貌美艳,噘嘴嗔怪的时候更添两分娇气,只是她不知自己脸上留着两个血泥印子,侧头抿嘴轻笑,颇有几分滑稽。

    “姐姐……”他又伸手过来拉她衣袖。

    城外一片狼藉,城墙上、城南外都是士兵,她闻着腥臭的血味,揉了揉鼻子,又见父亲和梁集、陈培都看着她,他们眼里带着笑容,她不知为什么大家都看着她笑,她想了想,他们定是因云水的急色而发笑,她推开云水的手,“我先上马车了,你处理事情吧。”

    林绿萼轻咬樱桃小嘴,极小声地说,“晚上等你。”她浅笑着跑回城内的马车里。

    自从林绿萼出来后,燕明冶的目光就不时地落在她身上,她方才在他面前神色平常地说“随便你”,真是一点未将他的生死放在心上。而他却朝朝暮暮地期盼与她重逢。

    更让他震惊的是,林绿萼竟然与徐之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徐之伸手轻捏她的脸庞,态度亲昵,又伸手摸她的手臂,她羞怯躲避,眼中却含着脉脉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