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开她的手,没再让她伺候宽衣,自己随手把衣带解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陆愔儿依旧离得他很远,贴着墙面躺着。他太危险,她不敢靠得他太近。
“刘绾溪。”他叫她一声。
陆愔儿愣了好几秒才回:“怎么了?”
邹临祈在黑暗里扭头看她:“本王身上是有什么气味不成?”
“有。”
他蓦地蹙眉:“什么?”
“有熏香的味道,”陆愔儿回忆了下:“不知是什么香,像冬天里开的梅花的香气,还有些松露的味道,清新又淡,倒是好闻得紧。”
她极认真地问:“你熏的什么香?”
邹临祈嗤笑了声:“既如此,你每次躲我这么远是做什么?”
陆愔儿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因为害怕被他讨厌才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些,可是在他眼里,他竟以为她不愿意与他靠得太近。
“我没有躲你。”
她朝他那边挪了挪,松鼠一般贴到了他身侧。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撒谎,甚至找到他的手,把他的手握了起来:“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努力想了想,说:“怕我会挤着你。”
邹临祈:“?”
他眯眼看着正离得他极近的女孩,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一般,她两只柔荑般的小手紧紧地把他的手握在掌心,两只眼睛睁得很大,小鹿一般盯着他。
他一时分不清她那句苍白无力的解释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用离那么远,”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可也不用离我这么近。”
“哦。”
陆愔儿忙挪回去一点儿,与他拉开些距离。
她实在困得厉害,抱着被子,头一歪,很快睡熟了。
次日醒来时邹临祈已经不见了,好像他从来都没来过,昨晚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
可塌上还搁着他换下来的衣裳,应是留给她去清洗的。
她过去看了看,把衣裳拿起来。
衣裳里掉出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奕王亲启四个字。
她愣怔下来,盯着那封信,突然明白了邹临祈昨晚会宿在她房里的缘由。
原来是为了落下这封密信。
她没有看,可也知道屋外肯定有人正监视她,等着她看完这封信,把信里的内容通报给丞相府,让刘丞踩进这场陷阱。
她若看了信,邹临祈会坐实她细作的身份。可若不看,他这场计划岂不是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