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愔儿埋着头,故意把声音放得委屈:“奴才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惹得丞相和夫人生气。”
“你不知道?”刘笃冷哼:“钱楷那个没出息的娘子是受了谁的指使才去衙门报的案,那些整日里就知道息事宁人,躲在深闺里不出来的待嫁女,又是受了谁的蛊惑才会去出首钟存麓,这些难道你不清楚吗?”
“奴才委实不知,”陆愔儿躬身伏地,从眼眶里挤了些泪出来,说话时抽抽噎噎的:“奴才被迫嫁进奕王府,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有哪里做得不好惹了那位阎王生气,每天想着的都是该怎么安然无恙活下去。大人说的钟什么麓的事,奴才根本不清楚。”
她演得实在太逼真,让刘笃一时犯了糊涂,不知该不该信她的。
倒是靠坐在床头的杨氏冷笑道:“老爷不必受她蛊惑,这丫头向来诡计多端,为了保命什么话不能说。要不是因为她机灵,你会选她去替绾溪嫁给奕王那个残废吗?”
陆愔儿抬起头,情真意切地哭道:“夫人,奴才就是跟谁撒谎,也不敢跟你们撒谎。这些年来多蒙府里照顾我才长到这么大,我就是再狼心狗肺,也万万不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
“你最好是如此。”刘笃阴沉着一张脸:“钱楷的案子既与你无关,为何京里都在传,是你为了相帮奕王府里一个奴才,这才找了本丞去插手那件案子的!”
“奴才不知,”陆愔儿哭道:“奴才保命还来不及,哪有那么大本事去插手旁的事。”
刘笃开始琢磨她的话有几分是真。
钱楷的案子到现在了仍不知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推动,满京城把这件事栽赃到了他头上,闹得钟尚书与他生了嫌隙。
事情发展到现在,谁会坐收渔翁之利?
是近来频频有动作的三王爷,还是在朝中锋芒渐露的七王?
更或者是,一直以来隐在府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六王?
无论怎么看,那个六王好像都不太可能是能做出这一切的人。
但他还是不放心,一双染了风霜的眼睛凌厉地看向陆愔儿:“你确是本丞府里颇为忠心的一个奴才。”
陆愔儿忐忑地等着他后面的话。
“本丞也相信你定会把事办好,”刘笃道:“六王那人虽残了腿,但人死才灯灭,他一天没死透,保不齐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他一向是皇帝膝下最聪颖无匹的一个皇子,若非腿残,这江山早就是他囊中之物。我不信他就真的认了命,不想重新站起来,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陆愔儿不敢说什么,生怕自己替邹临祈说的任何一句话会引起刘笃的怀疑。
刘笃继续道:“为防止他死灰复燃,你要替本丞做些事。”
陆愔儿露出一副又惊又怕的表情:“奴才不知能为丞相做些什么,更不知奴才能不能做好。”
“你向来聪慧,本丞信你定能做得很好。”刘笃道:“近来有人看见奕王府里似有官员来往,你要找机会查清都是哪些人去找的他,都说了什么。”
陆愔儿担心道:“奕王那人从来不许奴才近身,他的院子又有人把守,我根本就进不去,恐办不好事。”
刘笃一笑,在她娇美灵动的一张脸上看了一会儿,说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长着张这么漂亮的脸,随便想想办法,还怕他成不了你裙下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