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嬷嬷笑起来:“这才对。”
张斗扶上轮椅,推着邹临祈往外走。心里十分奇怪,这位爷听人啰里啰嗦了这么半天,被逼着过去王妃院里,本该烦不胜烦才是。可为什么虽然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耐,可眉眼却舒展着,神情里甚至带了丝愉悦。还主动告诉奚嬷嬷,他与王妃并未圆房。他难道不知奚嬷嬷是淑妃最忠心的一个奴才,知道此事后定会上报的吗?
张斗想不明白。
时间已经很晚,访橦院里一片寂静,庑房的灯都已熄了,可陆愔儿的房间仍亮着。
张斗推开门。
门打开的一刹,邹临祈抬眼去看,一眼看见陆愔儿手里拿着柄短刀,往手心里划了一道。
他蓦地蹙起眉头。
陆愔儿扭头,看见来人是他,面色瞬时变得煞白,背了手做贼一样往后退了退。
第48章 “这么久了,醋还没吃完……
邹临祈似乎能闻到屋子里飘着的血腥味。
他冷了眉目, 朝陆愔儿靠近过去,垂眸看着杯子里殷红的血。血液挂在杯壁,还在往下不停滑着。
他面上神色愈寒, 扭头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声音里染了霜,带了点儿竭力克制的怒意。
陆愔儿脑子里飞快转着, 想她该要怎么说才能合理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还未想出理由, 又听见他道:“手给我。”
陆愔儿没动。
两人之间隔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 她一直低着头,心虚地躲避着他的视线。
邹临祈转动轮椅,往她那里靠近了些。伸手过去, 要去抓她背在身后的手。
她再次往后躲了躲。
却没躲过去,邹临祈已经箍住她手腕,轻易扯过来。
在她左手心横亘着条不长不短的口子,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从她手心往下滑。
他蹙了眉,线条凌厉的一张脸上满布寒霜。抬眸看着她,按捺着脾气道:“你在做什么!”
语气虽严厉,却又隐隐地带着关心。
陆愔儿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心里越来越堵。
她活了一十六年, 虽然八岁以后就跟着母亲东奔西走,后来又在人府里做奴才, 可她从不觉得自己可怜。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挣扎不脱的困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