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泸不疑有他,甚至不曾拿银针试过,把药端过去给奕王喝了。
少顷,邹临祈的脉象果然好转,毒性开始消解。
姜泸等人松了口气,聚在一起说了些什么,又扭头去看站在院子外面的人。
陆愔儿一夜未睡,又受了场折磨,脸上满是病态的憔悴之色。身形单薄,面色苍白,站在熹微的光里,像是随时能被一阵风吹走。
“常听你说王妃于学医一道天赋卓绝,”陈大夫对姜泸道:“倒果然如此。”
姜泸沉吟片刻,说道:“若能好生栽培她,王爷的腿疾或许真能被她治好。”
“可她出身于丞相府,刘笃那个老狐狸能养出什么好女儿来?”陈大夫道:“你真能信她?”
“若不信她,王爷现在还有命在?”姜泸道。
诸位大夫都不说话了。又过了会儿,帮邹临祈诊过脉,开了张疗养的方子出来。
姜泸看见陆愔儿还在院外守着,过去道:“王妃,王爷已经没有危险了,你过去看看他吧。”
听到他说邹临祈已经安全了,陆愔儿紧绷着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低头长舒了几口气。她看了看守在院子两边的家丁,问道:“我能进去看他?”
“是,”姜泸道:“王妃放心,我会跟他们说。”
陆愔儿确实很想去看看邹临祈。脚下正要迈出去,跨过那道门槛,眼前却突然浮起邹临祈遇刺时朝她望来的那一眼。
寒凉至极,没有半点儿温度。
怎么可能还愿意见她。
她收回脚,怔怔地道:“还是不去了,让他好好养病吧。”
又想起什么,抬起头,对姜泸道:“姜大夫,你能不能帮我保密,不要告诉别人药是我送过去的。”
姜泸不解:“这是为何?”
“求姜大夫答应,”陆愔儿道:“我送药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
姜泸见她神色恳切,颔首道:“好,老夫不会说出去。”
“多谢姜大夫。”
她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回去路上碰见了尹携云和薛氏姐妹,她们如看仇人般暗暗瞪了她一眼,在她要走时,薛念然指桑骂槐地说了一句:“这地上怎么又生杂草了,也不赶紧拔去。留着这些祸根,实在碍眼得很!”
陆愔儿脚下只略顿了顿,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等她走得远了,薛念然对着她背影啐了一口,说道:“等王爷醒过来,看不亲手扒了她的皮!”
“好了,”薛念斐道:“往后有她受得,何必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快走吧,瞧瞧王爷去。”
邹临祈本是必死无疑,岂知一夜过去,还真被府里那几个老家伙给治好了。刘笃听到消息后勃然大怒,给香扇去了封书信,质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扇亦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去屋里找到陆愔儿,问她:“王爷的毒是怎么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