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愔儿忍下喉咙里的涩意,跟他解释:“我与睿王并无私交,只是偶然见过几次。”
“偶然见过几次他就忘不了你了,”邹临祈冷笑:“王妃好大的魅力。”
陆愔儿让自己忽略他的话,为了今天过来的目的,故意摆出一副讨人厌的得意样子,说道:“王爷可是在吃醋?”
邹临祈果然被激,两道俊眉霎时拧到一起:“什么?”
“睿王不过是与我说了几句话,王爷就记到了现在,难不成真是在吃醋?”她终于抬起头,直直看向他,把端着的汤盅往他面前送了送:“王爷不用生气,我这不是做了补汤来给你赔罪吗,王爷不妨尝尝。”
话音刚落,邹临祈果然阴沉着脸抄起一方砚台,随手往外一掷。
那方砚台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汤盅,砰地一声,瓷碗碎裂,里头的汤水洒了一地,有些还泼溅到了陆愔儿身上。
陆愔儿等得便是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把污脏了的托盘往地上一放,躬身磕头:“王爷息怒。”
她净白的手按在地上,前面不远就是蜿蜒一地的汤水。袖子上被污脏了一片,只是那块砚台控制的力度却巧妙,打破汤盅后便落下来,并没有伤到她。
邹临祈推着轮椅慢慢朝她过来,停在她身边,瞥眼去看地上的汤水。
那汤一点儿热气都没冒出来,甚至还飘着一层白色的油腻,分明就是早就凉透了。
他极冷地笑了声:“王妃就是拿这种东西来敷衍我的?”
陆愔儿俯首不语。
邹临祈以一种审视的姿态看她,眼睛冷得如数九寒天的冬雪。不知是不是被她衣袖上所沾染的污渍刺到,他的情绪蓦地上涌,突然揪住她一只胳膊,把她猛地往上一拉。
他用的力气极大,又恰好抓到陆愔儿带着箭伤的那处伤口。这几日她一心放在他身上,又担心被人看到她手臂上的口子,故此敷药不及时,到现在了那里还痛得厉害,伤口也没有完全结痂。被他一捏,她疼得忍不住闷哼了声,一张脸紧皱到一起,唇上颤了颤。
邹临祈眉心一蹙,手下不自觉放轻了力道。
说出口的话却恶毒:“王妃果然身骄肉贵,本王还没怎么样你就喊疼了。”
陆愔儿疼得说不出话,只想把手臂赶紧抽出来。唇上迅速失去了血色,额上也有冷汗冒出来。偏还不能被邹临祈看出异样,只能咬牙忍着。
邹临祈却已经发现了不对,垂眸看向她的手臂,伸手去捋她袖子。
陆愔儿想拦没有来得及,邹临祈已经把袖子一把推上去,看见了她小臂上还在溃烂的一个伤口。
他一眼看出那是箭伤,与他的伤口大小基本一致。只是伤口不深,不像是以弓射出去的。
倒像是被人生生把箭头戳进去的。
他面色蘧变,一双眼睛灰了一层,本还箍着她手臂的手霎时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