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去,又凌厉地看向陆愔儿:“你还不跪!”
陆愔儿跟着跪下。
邹临祈方才还没什么情绪,却在刘笃的这句话后凉凉地掀起眼皮。
他知道刘笃是想在他面前演戏,这才装成大义灭亲的样子呵斥王妃。可他看着陆愔儿一声不吭跪着的样子,心里平白冒出火来。
他的王妃,刘笃凭什么过来对她大呼小喝。
他又想起那日陆愔儿从丞相府回来,脸上被打得泛着红印子,耳朵后还挂了伤。平常轻易不在他面前展露情绪,却忍不住一滴滴地掉着眼泪。
不知是受了什么委屈。
一股无名火烧灼着他,让他难得生了几分躁郁的情绪,对着刘笃说出了在他计划外的话。
“王妃身骄肉贵,”他冷冷看着刘笃,一字一句道:“跪出病来,丞相负责吗?”
刘笃和陆愔儿皆是一怔。
刘笃实在没想到邹临祈竟然会为了一个假王妃训斥他。看上去分明清冷到不近人情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奴才外露情绪!
奕王是个灭情绝欲的人,多少美若天仙的女子被送进府,他从来也没有多看过一眼,不可能会看上一个小小的奴才。
那他到底是有何目的?
刘笃看不明白。
邹临祈已经移开视线,看向一脸怔忪的陆愔儿:“起来。”
陆愔儿从地上站起来。
邹临祈抬了抬下巴,又说:“过来我这里。”
陆愔儿便朝他走过去,在他身旁站定了。
刘笃已是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懂邹临祈到底是什么意思。
邹临祈没有让他起身,他就只能依旧在地上跪着。
“王妃乃是丞相嫡女,”邹临祈不冷不热开口:“听闻丞相五个子女里,最宠爱的便是她,从来都是小心养着,她要天上的月亮,不敢给她摘天上的星星。”
刘笃已经彻底糊涂,字斟句酌道:“绾溪是我最小的女儿,从小又多病,老夫这才偏爱了些。”
邹临祈冷哼了声:“既是如此,定也是从来不曾动手打过她一下了。”
“……是。”
“那不知岳母生病那日,王妃过去府里探望,为何会挨一巴掌回来?”
刘笃一惊,颇有些怨愤地看向陆愔儿。
莫非这丫头回来告了状?
他正怀疑,就听邹临祈道:“倒也真下得去手,堂堂丞相千金,却被人打得脸泛红印。”
刘笃责怪起自己夫人来。当日确实下手太重,竟让邹临祈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