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顿,迷茫地去看他:“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邹临祈没理她,拿帕子去给她擦脸上纵横的眼泪。
“师父,你千万不能挖他眼睛,”她抓住了他的胳膊,哭得可怜兮兮:“我以后会有出息一点儿,不会再喜欢他了,你不要挖他眼睛!”
邹临祈因她的“喜欢”二字紧绷起来,神色变得阴沉:“我要去挖谁眼睛?”
“我喜欢的人,”她说:“可是我以后会努力不喜欢他了,你就放了他吧。”
邹临祈脸色极差,下意识觉得她说的“他”与五王邹元朔有关。
“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他不喜欢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她脸上满是绝望,说到最后快要没有力气:“我那么喜欢他,从八岁那年就喜欢他,一直都忘不掉他。可是他不喜欢我,对我连半分印象也没有。我以为他是有一点儿喜欢我的,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那我也不要喜欢他了!”
她想着该怎么样才能不喜欢他,可是想来想去,发现自己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办法。
她更难过起来,头埋进胳膊里:“可是我做不到,怎么办!”
他刚才还有一丁点儿希望,在想她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可是她说,她从八岁开始就喜欢那个人。
他根本不可能在她八岁的时候认识她。
她所说的另有其人,很有可能是与刘笃一向走得很近的邹元朔。
邹临祈快控制不住去杀人了。
他把醉得七荤八素的陆愔儿扯起来,烦躁地帮她把脸擦干净。冷声把外头的张斗叫来,让他把陆愔儿扶去马车里。
丁焦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发现陆愔儿已经不见了,大堂里空荡荡的。
他出门找了几圈,没找到人。虽然担心,可他并不知道陆愔儿到底住在哪儿,也只能罢了。
马车里,陆愔儿半靠在车壁上。路上被颠簸得厉害,差点儿没吐了。
她虽然喝得烂醉,可是还记得邹临祈曾经跟她说过,如果她敢吐在马车里,就会把她丢出去。
她好几次都辛苦忍着,无论如何也不敢吐。
邹临祈面色不虞坐在一边,强忍着没去管她。可马车突然碾到路上一块石子,颠了一下,她的头眼看就要往窗框上重重磕上去。他未经思考伸出了手,挡在她脑后,把她往自己怀里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