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烛火灭了,他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抱在怀里,在她额上亲了亲。她一动不动地枕在他臂弯里,思绪纷乱。
邹临祈也心烦得厉害。他想过是不是该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可他并不在乎,也绝不会放她走。他会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丞相,替她报仇。会说服所有人,他以后只会有他一个女人,终生不会再娶。
可他若现在说了,她不相信他,反倒会受到惊吓,更快离开他该怎么办?
他不能冒险,只能从长计议。横竖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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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淑妃好不容易求得皇上同意,过来探望陆愔儿。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
淑妃坐在一边,握住陆愔儿的手,满目慈爱地道:“如此孱弱的身子,却要受这种罪。多亏了你,奕王才能逃过一劫。你待奕王的好本宫都看在眼里,以后定不会亏待了你。”
陆愔儿疲惫地笑笑:“母妃严重了,我并没有做什么,是奕王吉人自有天相。”
淑妃打心眼里满意这个儿媳,拉着她的手又说了不少话。
“大夫说你差不多就要痊愈了,要多出去散散心。”淑妃道:“今日好不容易是个晴天,咱们去后园子里看看那的梅花,如何?”
陆愔儿颔首:“自然是好。”
两人出了屋。行经前院时,刚好碰见准备出府的蒋笙。
因蒋笙与她们走了个碰面,不得不来跪下行礼。淑妃见她是个生面孔,问道:“这位是谁?以往从未见过。”
陆愔儿道:“她是我乳母。母亲担心我身体,派她过来照顾我几天。”
淑妃点头道:“不愧是丞相府的人,一个乳母也生得这般端正。”让蒋笙起身,说道:“你怎么不多留几天,何必急着走。”
蒋笙道:“回娘娘的话,王妃的身子已大好了,奴才也该回去了,不敢再叨扰。”
这边正说着话,张斗推着邹临祈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两名府卫,一边一个挟持着陶壑往前走。
陶壑换了件新衣,掩盖住了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和血渍。在长期摧残下,一双眼睛仍凶狠得像只嗜血的恶狼。
淑妃远远看见,朝他们走了几步,问道:“这个就是当晚的刺客?”
张斗回道:“是。皇上有令,让王爷押他入宫审讯。”
淑妃愤恨道:“还有什么可审的,这样的人,千刀万剐亦不解恨。”
那陶壑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本已收回了目光,却突地忆起什么,抬头仔仔细细地看了蒋笙半晌,又去看一脸病态的陆愔儿。
当年陶重被斩首时,他其实也在营中,清楚地目睹了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