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雨水格外得多,已是连续下了两天了。所幸雨势不大,城里并没有积水。
午后一时清闲,并没多少病人过来。陆愔儿坐在门口看了会儿最近的医案,突然想到从京城流出的传言。
有人说宫里的储君近来身体似乎不好,召了许多名医入宫。
她正想得呆滞,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突然跑过来,停在她面前。
“姐姐,”那男孩哭得眼睛肿了一片,拉着她袖子道:“我听人说你是个神医,你能去救救我父亲吗,我父亲就要死了。”
陆愔儿忙去背了药箱,牵住那孩子的手:“你家在哪儿,快带我去。”
那男孩的父亲是上山砍柴时被毒蛇咬了,勉强撑着回了家,躺在床上开始昏迷不醒。
所幸毒蛇毒性不强,还有时间能救。陆愔儿在男子臂上划了个十字,替他放干净毒血,敷上解毒草药。
又灌了两碗药,男人总算悠悠转醒。
他迷茫地看了陆愔儿一会儿,又去看自己的儿子。
“铜板,”男人叫了一声:“爹爹没死吗?”
叫铜板的男孩激动地道:“爹爹,你没死。”他拉着陆愔儿的手:“是这个姐姐救了你。”
男人忙要跪下来磕头。陆愔儿把他拦住,又从药箱里拿了些药出来,放在屋里缺了一角的桌上,嘱咐他按时吃。
男人为难地看了看那些药,粗粝的手腹抹了把眼睛,说道:“陆大夫,我这家里……实在是家徒四壁,拿不出药钱来了。”
他们住的是两间茅草房,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因为这几天多雨,如今南边一个角上还在往下漏水,只能拿桶接着。
“不用付药钱,”陆愔儿伸手摸摸铜板的头,说道:“铜板,好好照顾你爹,要有什么事就去医馆找我,知道吗?”
“嗯,”铜板认真地点了点头:“谢谢姐姐。”
陆愔儿笑笑,背着药箱走了。
从那以后,她常常过来关照这对父子的生活,蒋笙做了什么好吃的,她就会分出一半拿给他们。
铜板已经六岁,早到了开蒙的年纪。可家里穷得几乎都没米下锅了,自也拿不出钱送他去读书。
陆愔儿只要有时间,便开始教铜板识字,一遍遍带着他读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