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临祈略微颔首:“是。岳母放心。”
蒋笙看过陆愔儿,没再继续留下去,很快出了帐子。
等屋子里重新安静,邹临祈伸手拭了拭陆愔儿额上的温度。
把她从地牢救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烫得厉害,高烧不退。伤口处一片糜烂,简直触目惊心。如今想起来,他心口都是一阵钝刀子割肉般的疼。
他让大夫帮她处理了伤口,喂了几碗药下去,总算让她的烧退了,脸色也好了很多。
只是至今仍昏迷不醒。
又有大夫进来送药,把药送到他手里又退下。
药汁还烫着,他等放凉了些,把陆愔儿从床上扶起来,抱在臂弯里。
陆愔儿在这时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睛。
抬眸看向他。
是真的看到了他,并不是她在做梦。他的确把她救了出来,如今正守在她身边。
“愔儿。”邹临祈见人醒了,本是阴沉着的一张脸上瞬间浮出一个笑来,眼睛也亮了许多。
把她往怀里又搂了搂:“身上还疼吗?”
陆愔儿痴痴看了他一会儿,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伤口疼?”他问。
她摇了摇头:“不疼了。”
他并不信她的话,知道她最会忍痛,总是疼得快死了都会紧咬着牙关不开口。
“把药喝了。”他把碗端过来,怕药汁还热着,吹了几口气,试了试温度才给她。
她就着他的手把药喝完。
“苦不苦?”
她仍是摇头。
他明显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眉间拢着一股愁容。
她就点了点头:“苦。”
“那就吃糖。”
他突然把一颗糖扔进了嘴里,倾身过去,把糖渡给她。
他拿舌头不停搅着,让甜到发腻的糖汁融化在她嘴里,消解她口中每一寸苦意。
他吻得很轻,等一颗糖完全化开,这才从她唇上离开。
他的眼眸明显深了很多,凌厉的喉结滚动了下:“再睡会儿,我守着你。”
“我好像已经睡了好久,”她说:“不想再睡了。”
“你伤得很重,要多休息。”他不容置疑,把她抱去了床里,他在外头躺下来:“乖,我陪你睡。”
陆愔儿睁着眼睛看了他很久。不过只有短短几个月没见而已,倒感觉像过了很久。
把刀捅进自己心口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死了。可是劫后余生,竟然还能再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