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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点头:“正是。”

    “公子烦扰之事,确实有法可依,就在《大宪律》中关于毁谤一节。可是要依此定论,却没有那么简单。”

    男子挑眉:“哦?此话怎讲?”

    秦山芙笑了笑。

    开业第一单的案子确实不难,搁现代就是个侵犯名誉权的问题,很简单。但名誉这种东西虚得很,她还需要再确认一些问题,毕竟法律不保护玻璃心。

    秦山芙问:“请问公子,那女子品貌如何?”

    男子仰着头思索半晌:“样貌倒是标致,但品性……不是端方正直之人。”

    秦山芙点点头,又问:“那这位女子,在公子周遭人眼中,口碑如何?”

    “这个嘛……”男子沉吟片刻,缓缓道:“主要被父母所累,不是什么体面门户里的女子,所以周围的人大抵都有些轻视……不过,姑娘询问这些,有何用意?”

    有何用意?拿大白话的法言法语解释,就是她得确认,眼前这位贵公子跟这个女子之间的绯闻会不会造成他的社会评价降低。

    当然,这么解释对方肯定是听不懂的。秦山芙脑子转了转,耐心道:“律法中的毁谤,专指贬损他人名节。然而名节这种东西,并无统一的标准。譬如有人四处传扬某人喜食荤腥,如果这个人是普通人,那么这种闲话就无伤大雅,但如果这个人是位德高望重的高僧,那么散布这种谣言,必定是毁谤无疑了。”

    男子恍然,笑道:“哦……有理,有理!”

    秦山芙客气地点点头,又道:“所以,之所以问公子那位女子的情况,是因为我想确认,公子是否会因与这位女子有婚约这件事,遭到身旁人的耻笑。”

    “这是自然!”男子立刻答道:“尤其是这两天,我走到哪被人调侃到哪,简直让人没法出门!”

    男子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秦山芙被吓了一跳。男子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老老实实坐了回去,欲盖弥彰地展开扇子,重新一派文质彬彬的样子。

    秦山芙暗暗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好奇问:“看样子公子确实深受其扰。只是,这两天发生了何事?”

    男子扇扇子的手一顿,含糊其辞:“就是……那个女子……她犯了点事,惹了官司。”

    秦山芙闻言瞬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是知道了点什么,但又什么都不知道。

    她沉吟半晌,又问:“还得问公子一个问题。按公子方才的说法,公子与这位姑娘只有一面之缘,她就说与您有了婚约。可是与您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应当不少,为何只有这个姑娘敢说此大话?而且,为何这个姑娘这样说,大家都没有当作玩笑,反而还在耻笑公子您?”

    男子呆望着秦山芙,半晌,结巴道:“这……唉,此事大抵有些曲折,这可能要从我身上的一只香囊说起了……”

    香囊?

    秦山芙蓦地一怔,脑内忽然闪现当日在公堂之上,齐夫人拉扯齐怜雪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