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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昼默默打量着身旁的女子。女子五官玲珑,冰肌玉肤,虽然额角还带着伤,但依旧不掩殊色。一双清亮的水眸怔怔望着屋外的雨幕,仿若天河倒映其中,恍然流露出难得的柔情绰态,一副娇俏柔弱的女儿家模样。

    他望着望着,竟一时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了。

    秦山芙察觉到他的视线,警惕地瞪过去,方才小女儿家的温柔情态瞬间散了个空。

    韩昼马上跟着清醒了。

    “咳。秦姑娘,反正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来聊聊闲天吧。”

    秦山芙心想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但也没下他面子,只沉默着不说话。

    韩昼继续道,语气很是诚恳:“老实说,韩某确实想结识秦姑娘。这世上的女子,大多倚靠父兄郎君,偶有独自谋生的,也都是靠些手艺活糊口,像姑娘这般靠头脑才识自立的,韩某从未见过,由此心生敬佩。只是不知为何,姑娘却总是猜疑于我?”

    秦山芙不咸不淡道:“韩公子谬赞了。都是各自谋生罢了,女子在这个世间大多生存不易,谁又与谁不同呢。”

    “话是这么说……”

    “只是今日将话聊到这了,就不妨与韩公子多说两句交底的话吧。”

    秦山芙心想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不如将话说开,让这个牛皮糖消停一些。

    “韩公子应当知道我的身世,我受齐家、齐怜雪屡次加害,如今已是怕了。那日公堂之上,我将齐家和齐怜雪得罪了个彻底,自那天起,我就打算但凡与齐家有关系的人物,我都会躲着走。原本我孤身一人,防范心就重些,因此屡次失礼于韩公子,还望韩公子见谅。”

    韩昼急道:“可我与那齐怜雪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自己——哎!这让人怎么说。”

    他苦恼一番,又道:“事情的起因是一场友人家的宴会。那日我见主人家的竹廊静美,提手作画一幅。友人见画中无诗作配,就起了兴,邀一起的女眷赋诗一首。那日齐怜雪所作之诗与画中意境最合,友人得了画,我得了诗,众人起哄说赋诗之人一无所获岂不遗憾,我便将自己身上的香囊赠与了她,结果就……”

    韩昼原先不觉得,现在对人叙述当时的事情时,才恍然有了局外人的身份,惊觉当日自己的举动实在轻浮。

    他虽然在长辈的逼迫下有了举人功名,但到底对正统四书五经兴趣不大,唯独痴迷于作画。所结交之人大多是不拘小节的文人墨客,崇尚魏晋名士之风,半离半舍于红尘之间,因此时常显得举止出格,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以至于如今才后知后觉那日行为着实不妥,再多的解释也显得分外无力。

    只是往日之事有什么要紧?韩昼也不纠结了,郑重对秦山芙一揖道:“总之秦姑娘,我与那齐怜雪半点关系也没有,今后如果齐家再加害于你,我定会为你出头!”

    秦山芙也朝他盈盈一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就先谢过韩公子照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