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芙挑眉,“不至于吧……”
“哎,别提了。如果只是重述一遍这个案子倒好说,可奏折是要面圣的,只讲个案子怕是……”
秦山芙懂了。
这文件得上呈最高领导,太接地气不行,格局太小也不行,得升华。
可到底怎么升华呢?况且既是奏折,总得给个建议,请示领导什么批准事吧?韩老爷就是在这一环节犯了难。
这几日他咬着笔杆愣是憋不出个高屋建瓴般的奏请出来,愁苦了好几日都毫无进展。然而晋王马上就要启程返京了,窦近台带话给他,意思是奏折赶紧写,写好了晋王殿下直接带回京城去。
眼看期限将至,韩老爷捂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榆木脑袋对着纸张干瞪眼,正经奏请没想出一个字,急上火后就拿自己的儿子泄愤:
你给老子惹的事,你来负责给老子平,这奏折要写不出个花来,回去我就给你村头找个不识字的童养媳逼你成亲。
韩昼一听就急了,这哪行!于是当即满城跑着找秦山芙,这才找到了人。
秦山芙不慌,笑道:“好说好说,这没什么难的。”不就是提个立法建议嘛,她念法学院那几年没少写过这样的论文。
韩昼一听眼泪都要下来了,“秦姑娘总是这般可靠!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我爹那!”
说着就转身往门口走去,而秦山芙却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等下,蕊环的案子,你准备付我多少银钱?”
“啊?”韩昼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蕊环的案子结了,韩公子该付钱了。”
“啊这个……这个稍后再议吧,咱们现在先——”
“那不成。有了先前的买卖,才有后头的合作。讼师可不是白白给人干活的。”
韩昼好脾气地应下:“好说好说,蕊环的案子姑娘开价多少?”
秦山芙老早就想好了,比了一个数给他:“六十两。”
韩昼惊了:“六十两?!秦姑娘,你这是讹我不成?”
“这六十两可是有依据的。”秦山芙条理分明地跟他掰扯起来:“首先,马氏请了周老头花了十两,但官府最后要周老头出三十两消灾,可见我指出对方做伪证一事,功劳就值三十两。其次,这几日我又是下地牢,又是走义庄,案子办得并不容易,怎么也得值个二十两?再次,蕊环本是板上钉钉的死囚,如今却硬生生被我翻了过来,难道苦劳之余,不得给我十两的奖励?”
韩昼无法反驳,“你也太狠了……”
秦山芙优哉游哉:“反正就这么个价,韩公子看着办吧,痛快点以后还能继续合作。”不痛快,你也别找我给你爹写论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