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尖利的女声自人群传来。
“秦山芙,你先前可不是这样,每回跟我说话声音细得跟蚊子一样,半句话都讲不利索,怎会一夜之间如此牙尖!”
秦山芙定睛一看,果然是齐怜雪这个祸害。
那次公堂之后齐怜雪遭了大罪,打完二十板子又在牢里熬了三个月后,回去已没了人形,瘸了一条腿,也失了人身自由,每日醒来都如在地狱里苦熬。
齐怜雪知道,她这一生算是废了。可她怎能甘心。
秦山芙那个软弱窝囊的草包,被她拿捏了那么多次,怎会突然能耐成这样?
齐怜雪日思夜想,越想越觉得秦山芙不是被鬼上了身,就是被人换了魂,凭她跟她来往了这么多回合,怎会不知她几斤几两?
她暗中着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越看越不对劲,于是趁她外出就明里暗里撺掇了不少事。她这辈子没了指望,可她秦山芙也别想好过!
秦山芙望着早失了青春朝气,满脸戾气的齐怜雪并不惊讶:“果然是你造谣生事。不是疯了么?难道又清醒了?”
齐怜雪倒也不避讳,“那还不是为了免受你迫害,被逼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忽然,她又阴仄仄地笑道:“怎样,当日未能斩草除根,眼下是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秦山芙笑了下,“倒也没到这个程度。当日不坚持处死你,是为了换齐家一个条件,让我能自立门户,免得他们再日日纠缠于我上赶着给我当爹当娘。你那时被拖走怕是不清楚韩大人的想法。齐家老爷在本地还算有些脸面,韩大人碍于你爹求情,又考虑到你再无法伤我,所以才往轻了判。只是……”
秦山芙眼底泛出冷意,“似乎你们齐家,并未领情。”
齐怜雪咯咯笑了两声,道:“当时判我有罪,是因为你们觉得我伤人性命。可秦山芙,你是人么?我就算伤你害你,而你本就非人,杀了你是为民除害,何罪之有!”
“齐姑娘慎言!”
韩昼再也听不下去:“秦姑娘明明血肉之躯,与旁人无异,怎是非人!”
“韩公子……”齐怜雪目光转向他,声音陡然哀戚起来:“我如今是废了,不敢再奢想于你。先前因爱慕之心,得了香囊一时得意,与人传了不少闲话,我这厢先给公子赔罪,公子可还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