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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芙没想到碰了个这么怪脾气的老板娘,一时竟没了办法。不是都说和气生财?这老板娘还能这样赶客?该不是天太热中暑坏了脑子吧……

    她有些气闷,想一气之下走掉,却又不甘心什么都没问出来。忽然一旁走来一个年轻后生,生得眉清目秀,抱着一兜东西停在树下歇脚,看衣着并不是什么豪门贵族,更像是哪个体面人家的伙计。秦山芙端着碗边吃边偷偷观察,不想方才还半死不活的老板娘,此刻却是一个箭步赶了上去,双手捧着一碗满当当的果子干,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位郎君,热了吧?来尝尝我做得果子干,家传手艺,料足味透,很是开胃解暑。来尝尝,不收你钱!”

    秦山芙和这个路人齐齐被老板娘的热情给惊呆了。

    这位年轻后生惊的是与这妇人素未谋面,她冲出来就塞给他一碗吃食,怕不是里头有毒?秦山芙则是诧异原来这老板娘方才懒洋洋的样子原来不是中暑,而是根本不想搭理她。

    老板娘还在热情地将碗往年轻后生的怀里推,劝道:“快吃两口,再耽搁就不凉了。”

    男子还一脸懵,但架不住盛情难却,只好接住吃了两口,鼓着腮帮子忙道可口。老板娘见他捧起碗吃了后就满意了,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拉长了脖子笑眯眯问:“这位郎君,在哪家做活计?年岁几何?可有妻室?——没有?哎那正好!我家闺女年方二八,品貌端庄,还是我这祖传糖水摊的正经传人。郎君,你可考虑一二?”

    秦山芙:“……”

    怪不得不乐意搭理她,原来这老板娘卖糖水是顺带,主要目的竟然是当街拉煤。

    眼见这小郎君被虎虎生风的老板娘问得上句不接下句,短短几句的功夫就扯到了何时抱大孙子的问题,秦山芙觉得自己也没待下去的必要了,连个招呼也没打,识趣地走人了。

    然而这位热爱给子女操心终身大事的果子干妇人极有可能是那日的目击证人,如此重要的人物,连半点深浅都没探出来,怎好就这样放弃?

    秦山芙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得找个助攻,于是第二日一早她就去韩昼的酒楼找他了,韩昼高兴地差点蹦到她面前,可秦山芙却指着他背后的柳全:“我是来找他的。”

    这下韩某人就不干了。

    “姑娘这是何意?有什么事是柳全能做而韩某却帮不上忙的?要论力气,韩某的拳脚功夫比柳全还好些,要论文墨,韩某更是当仁不让的最佳人选。即便是去些不洁的地方,韩某上回陪姑娘下地牢,进义庄,可是有半个不字?姑娘有困难找柳全却不找我,着实令韩某匪夷所思。”

    ……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秦山芙没想到这人的怨气竟这般大。

    秦山芙正想开口解释,然而这磨人精却闹上了脾气,转头将一脸无辜的柳全支使走:“去,回府里清点一下我有多少张高丽贡纸,点清楚了再来找我。”

    柳全一听就哀嚎起来,“公子,府里收来的高丽贡纸年年只给你用,库房里都攒了两箱,你让我一张一张清点,我得点到什么时候去啊。”

    韩昼才不管,“你早点去,不就早点能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