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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拆穿了的秦山芙丝毫没觉得不妥,还很理直气壮,“一个区区白临县,哪能跟京城比呢?且不说这次的案子难度有多大,就单说京城这物价,同一只包子,京城的要比白临县的贵得多,自然,同一个讼师,自然也是京城的比白临县的身价高了。”

    高庭衍也就是随口揶揄她一句,倒也不是真的在乎这点银子,见她义正辞严地好一番理论,不由感到一丝无奈。

    晋王殿下被人开口要银子的经历着实少有,他原想案子结了之后送秦山芙一份大礼,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她的意思按她的方式办事。

    他招了身旁一个小厮过来,吩咐道:“这几日只要秦讼师翻案卷,就替她燃一炷香,燃尽便续,最后统个数报上来。”

    秦山芙闻言,看着眼前成山高的案卷也不嫌碍眼了,只觉都是金山银山,瞬间来了满满的动力,连忙张罗着人往屋里头搬卷阅卷了。

    然而动力是有了,其中的辛苦却是丝毫不减。

    她每日天一亮就起床,埋首纸堆挑挑拣拣一整天,却是一个沾边的案子都找不到。

    看这个时代的案卷着实是件费神费力的事情。

    地方官员法律素养参差不齐,经常连一个最基本的事实都写不清楚,不清楚也就罢了,还喜欢用些佶屈聱牙的词汇将不怎么复杂的事情说得云里雾里,半天扯不到一句重点。

    高庭衍时不时也会前来帮她,可说是帮她,却不怎么正经看卷,反而喜欢琢磨她给每个看过的案卷贴上的标签。

    “不当得利、侵占、无因管理、缔约过失……”他饶有趣味地品读着这些词,问道:“这些是什么意思?”

    秦山芙回道,“哦,这是我对案子作的分类,用的是我习惯的叫法,殿下不必在意。”

    高庭衍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捧着案卷看着,自己琢磨每个陌生词语的意思。这些词乍一看不解其意,可读完案卷里头的争议之后,便豁然开朗,瞬间明白了这背后的大致意思。

    “秦讼师年纪轻轻,看起来对律法一事,颇有天赋。”

    秦山芙笑笑,“殿下谬赞。”

    说完便低头继续翻阅手上读了一半的案卷了。

    高庭衍见她专注,便止了闲聊的念头,也拾起一部案卷翻阅起来。他照着秦山芙的意思,专挑涉及人命官司的,一时之间谁也没再说话,屋内只余纸张翻动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