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必须要去,甚至一刻也耽搁不得。秦山芙目送窦近台的人马纷纷出府,心头始终摆脱不掉那股焦灼感,恨不能自己也跟着下河去摸排一番。
“想跟着去?”
高庭衍在一旁观察了她许久,一眼看穿她所想。秦山芙惊讶地望向他,澄澈的眼里满满都是期待。
高庭衍只觉心头忽然被什么轻轻一撞,头脑热了起来。他甚至再懒得考虑此刻与一个女子出城是否会引人注目,当即朝旁边的人吩咐道:“备两匹快马,再给秦姑娘一顶帷帽。”
得了吩咐的下人二话不说就跑去准备了,没一会就牵来两匹马,一并带来一顶白色的帷帽。高庭衍一言不发,利落地翻身上马,在马背上腰背笔挺,居高临下望着她,在耀眼的日暮余照下英气逼人。秦山芙看他一眼匆忙别过眼去,戴上帷帽,却在马跟前犯了难。
她是真的,不会骑。
然而眼下情况紧急,她提不出「不要骑马,坐车去」这样的过分要求。况且晋王都已经在马背上等着她了,难道她还能临阵脱逃,说她不去了,让晋王一个人去?
高庭衍看着她踌躇的样子挑了挑眉,“秦讼师不会骑马?”
秦山芙不敢嘴硬,垂头丧气道:“回殿下,没自己骑过。”倒是上辈子在旅游景点被人牵着走过两圈。
高庭衍半晌不言,秦山芙简直无地自容。正准备咬牙豁出去试着自己上马,忽然听他道:
“那来吧。”
来什么?秦山芙还未听懂是什么意思,只觉忽然一道力气箍紧了她的腰,又一瞬眼花缭乱之后,她整个人被提起骤然腾空,被人一把捞起来安安稳稳放在了马鞍上。
她的帷帽歪了,心跳轰隆之间狼狈地朝后望去。然而高庭衍却一把将她的帷帽扶正,一甩缰绳,底下的马就闪电一样飞奔而出。
这几日秦山芙被困在晋王府没日没夜地翻案卷,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去京兆尹府打官司,因此连着几天韩昼都没见过她。
韩昼等不到她找他,担心她一个人在京城出什么意外,按捺几天之后,终于忍不住来窦近台的府邸问问她的近况。不想他的拜帖还未递进去,门就先自己开了,迎面而来冲出一匹疾驰的马,马上一男一女,惊鸿一瞥间他还是认出那男人正是晋王高庭衍。
既然男的是晋王,那位戴帷帽的女子……
韩昼的心瞬间直坠下去。
然而心凉之余转瞬又腾起一股火气,他被激得脑子发热,往旁边一看还有一匹马,什么也顾不得就冲上去翻身上马,紧紧追着晋王而去。
高庭衍是何等敏锐的人,只是稍微一段路程就察觉身后还紧跟着一人。他侧头望一眼,低笑一声,“看得倒紧,竟甩也甩不脱。”
他沉厚的声音几乎响在她的耳边。秦山芙一个激灵,想回头,却被他一手按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