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已至此却是不能再瞒了。
她闭了闭眼,颤声道:“靖成侯此时软硬不吃,想必是发现了些隐情。”
曹后是何等机敏的人,一听这话不对,剥着南果的手一顿,眼神蓦地向她扫去:“什么隐情?”
曹锦丽咬着嘴唇不敢出声,头几乎埋在胸前。曹后渐渐瞪大了眼,惊骇万分,“该不是你动手把沈束给……”
曹锦丽一听这话便连连摇头,辩白道:“我没做什么,我哪儿敢啊!那病鬼的喘症已经许多年了,只是当日犯病,我……我便在路上耽搁了些时辰……”
到底是在宫里沉浮多年的人,听曹锦丽这么一说,曹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这事曹锦丽从未对她说过,眼下骤然得知,不由压不住火恼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与我通气!”
曹锦丽无言以对,只拿帕子抹着脸颊,甚至不敢看向自己颇具威势的长姐。
“你到底大了,嫁了人生了子,也长本事了。”曹后丢了手里的果子,冷笑一声又问道:“既然当时不说,想必你也是想就此瞒下去。那为何今日又巴巴地来找我?可是落了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上?”
曹锦丽心里发怵,心想果然什么也瞒不过自己的长姐。她这个长姐是府里的嫡出大小姐,自小极有主见,眼毒心黑,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强上三分,曹锦丽从小对她就是又敬又怕。
此时曹锦丽被她问得无地自容,恍然一夕又回到了没做功课被夫子检查时的日子。她只觉手里的帕子都湿了大半,定了定神,紧张道:“没、没什么把柄……就是……原想将那日替我赶车的车夫给打发了,不想这人被人中途截了去……”
曹锦丽越说声音越弱,曹后问:“什么车夫?”
“就是……当时一直在跟前的一个车夫……”
曹后一惊,“那便是证人了?!”
曹锦丽嗫喏半天,说不出个是或否。
曹后也懒得计较这种细枝末节,想必能被她赶走的,也不是等闲无关之人。她又问道:“这人被谁劫走了?!”
“不、不清楚……”
曹后气得没话说,压着火气道:“你原想把他打发到哪里去?……不对,你是不是又瞒了我?我看你是想灭口吧?!”
曹后一语道破,曹锦丽惊了一瞬后便破罐子破摔,反而理直气壮起来:“换谁谁都得灭口!那病鬼当日死在我的车中,还在车里留下了点痕迹,那车夫一直在车外面待着,我怕他听出些什么,就想差遣人将这个车夫连车一起赶到通河里了事,不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