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让康若滨做见证那就更扯了。赔礼道歉而已需要什么见证?难不成说出去的话, 范缙还能吞回去不成?真真是可笑。
秦山芙看得明白, 宁平侯府要范缙赔罪是假,想用他的赔罪当做认罪口供才是真。
康若滨作为主审官,主持调解本应是分内之事, 可眼下却对范缙道歉一节始终不置可否,想必是与宁平侯府是有了默契的。恐怕他就等着范缙下跪赔罪之后再跳出来说他自认了害人的事情,再扯面法难容情的大旗,依着这条口供和那几个看不见影的证人证言,当场给范缙定罪。
所以眼下他们虽说是让范缙赔罪,实际上却是诱导着他认罪。秦山芙一步上前挡在范缙面前与黄景生针锋相对,再次摆明了态度:“黄讼师,我们不赔罪。范公子根本无罪,我们今日来应诉是来证清白的, 不是来求谅解的。”
不是求谅解,而是求清白?黄景生听她这么说竟没忍住笑了, 心想这小女子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按捺住鄙薄的神色,温声道:“秦姑娘可是在说笑?范公子将沈公子推搡在地, 可是事实吧?”
“没错。”
“沈世子因此发病, 可也是实情?”
“是。”
“沈世子因病亡故,这个你可有异议?”
“没有。”
“那不就对了?”黄景生笑道:“秦姑娘,公堂之上胡搅蛮缠可行不通呀。”
秦山芙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不慌不忙道:“既不胡搅蛮缠,那咱就将整个案子对上一对。敢问黄讼师,沈世子何时发病?”
黄讼师想了一下,“约莫未正左右。”
“何时身故?”
“过了申时不久……不对——”
黄景生顺口一答,忽然意识到这话回得不好,而秦山芙才不给他反言的机会,直截了当给了结论:“也就是说,沈世子从病发到病亡,经历了一个时辰有余。各位,什么样的喘喝能将人熬一个时辰才将人熬死?!”
黄景生连忙找补:“若姑娘指的发病是命悬一线的要命关头,那么沈世子未正时刻还不到这种程度。况且,世子病故总有个郎中医治确认的过错,一府世子身故到底不是小事,便是死讯传出也是需要时间的。你说沈世子耗了一个时辰,却也未必。”
秦山芙点头,“黄讼师所言有理,你我都是外人,哪能那么清楚确切的时间呢。毕竟沈府的事,只有沈府的人自己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