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据我所知,当时夫人带着世子却是过沈府的门而不入,又重新回了曹府去取东西。再启程的这段时间,世子可有发病?”
翠丝仔细掂量了一下,答道:“也没有。”
秦山芙笑了,“哦,我明白了。这段时间世子都没发病,所以你和夫人才不着急走最近的路回沈府,反而绕了远路,是么?”
翠丝和一旁的曹锦丽骇然,这女子怎么连这个细节都知道?!
当日沈束与范缙争执过后脸色已不大好,那时宴会人多眼杂,曹锦丽作为嫡母不好置身事外,只好过去带他离开,准备将他扔回沈府了事。
沈束的旧疾早已不如小时候严重,虽会偶尔犯病,但自己喘两下便缓过去了。那日沈束上了车后脸色愈发难看,闭着眼睛靠在车上,胸口起伏越来越大,显然是已经开始难受了。
那时车辆其实已经到了沈府,可曹锦丽看着他难受闭眼的样子忽然心生一计:倘若这辆车就这样走下去,一直不回沈府呢?
那时翠丝就在车内,翠丝是何等伶俐的人,只用看一眼自己主子的眼神,便知道要做什么事。
于是她吩咐石锐调转车头往曹府回去,说是要取落下的东西,又趁着沈束闭眼偷偷摘了他腰间常放药物的香袋。而到了曹府,她便装模作样下去空转一圈,顺手将香袋塞入石子丢入池塘,又磨了些时间才返回车内。
可是谁也没想到,沈束这病秧子看着情况不佳,却很是撑了一阵子,直到翠丝重新上车,他还剩着迷离的意识。
“我的药没了……到府里了么?”沈束虚虚开口,话里全是气音。
翠丝堆了笑脸安抚他:“就快到了,世子爷,我们马上回去。”
然后她与曹锦丽迅速交换一个眼神,转头却吩咐石锐往南边的官道上驶去了。
当日发生的事,恍若昨日才经历过,翠丝什么都记得。她甚至还记得沈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惨白如纸的双唇,以及如风箱般聒噪的喘气声。可是此刻,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记得。
翠丝面若寒霜,对着秦山芙锐利的双眸却毫不躲闪,装作听不懂她的话:“什么绕了远路?回沈府不就一条官道?”
“是一条官道没错,但你们第二次从曹府门口出来,是朝南走,还是朝北走?”
翠丝表情纹丝不动,“我那时在车内,没看路。”
这下连秦山芙也佩服了。这婢子的心理素质着实过硬,这种场面竟唬不住她,变着法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秦山芙不气不馁地继续问:“好,那我换个问法。你们从曹府离开,前往徐记药铺的这段时间,世子可有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