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芙琢磨着他的这番话越想越不对劲,可自己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就只好等韩昼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要说先前秦山芙并未将韩昼太放在眼里,只当他是寻常纨绔,是个没上进心的。可当她在京城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偶或与人闲谈,才发现韩昼在工笔绘画方面的造诣颇深。
他不爱四书五经,却对图绘一事颇有心得,甚至随手撰写了一部《游远随鉴》,将历代名画从古品鉴至今,被素有风雅喜好的文人墨客奉为经典,而韩昼其人在京城也常被人称为当世之大家,在文墨绘画一域颇有雅名。
只是韩昼并无多少成品的画作问世。韩昼有一回跟她提起,说那幅《千峦飞鸟图》更是磨了两年才画完,晋王曾托人求画,他都没应肯,准备将这幅细细打磨过的画送给一向疼爱他的祖父,也就是宣国公本人。所以,倘若这幅画真被人偷去卖掉……秦山芙想想都好一阵肉疼。
又等了两日,韩昼终于来找她了。秦山芙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并没有一副苦大仇深的惨样,心便稳稳落入肚中。
“怎么样?画可还在?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么?”
韩昼坐下,点点头又摇摇头:“画还在,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查清。”
“怎么说?”
“那幅画就好好在我书房里,我查验了一下,的确是我的画。而我又着人打听一番,这两天嘉利行确实拍过我的一幅《千峦飞鸟图》,听人描述那画里的内容,好像真与我的画一样。”
秦山芙愣一下,“嘉利行?”
“啊,秦姑娘恐怕还不知道嘉利行。这是一家当铺,非珍奇古玩名家字画不收,因他家当期短,利息高,因此有很多死档,嘉利行会对这些没收了的物品进行拍卖,价高者得。”韩昼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嘉利行是洋人的产业。”
在古代开当铺可是个一本万利的营生,本质上就是个放高利贷的钱庄,只有富人开得起,而富人也会因当铺越开越有钱。秦山芙心想这地方的洋人真是神仙日子,社会地位又高,钱赚得又多,日子简直不要太美。
然而眼下韩昼那幅画却更关键些,她又问:“听你这么一说,有可能是有人临摹了一幅?”
韩昼忙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嘉利行拿了一幅赝品去卖,然后有个冤大头画了七千两去买。”
“那……这个冤大头是谁,你找出来了么?”